樂采苓眼淚掉得更兇了,極為不甘地說了個是。
秦揚靈走到樂采苓身邊,見她即便哭得珠淚滿面,卻依舊不失儀態,我見猶憐,忍不住輕輕在她肩上一拍:“樂師妹,不用為那小人生氣,反倒氣壞了身體,我自會替你討回公道。”
樂采苓只覺他風采迫人,舉止穩重溫柔,與素日纏著自己的那些男弟子截然不同,加上他還幫自己說話,心中不由十分感激,默默點了點頭。
秦揚靈問道:“哪一位是雷師弟?”
一直沒有說話的雷修遠拱手行禮:“不知秦師兄有何指教?”
秦揚靈定睛打量他,這少年清絕冷傲,神情淡定,舉止姿態與其他弟子大為不同,他當即微微一皺眉:“雷師弟,此事終要有個了結,說到底,樂師妹辛苦三年的閉口仙法被你所破,你怎能一言不發?”
雷修遠淡道:“秦師兄想要我給一個怎樣的交代?”
秦揚靈看了看洪舜英,她未置可否,他又望向樂采苓,柔聲道:“樂師妹,你想怎麼做?”
樂采苓低聲道:“給我賠罪。”
秦揚靈笑道:“樂師妹果然大人有大量。雷師弟,你先給樂師妹賠罪,再去向清樂長老賠罪,求得她二人的諒解,此事方可善了,如何?”
雷修遠聲音淡漠:“若是我不願?”
秦揚靈想不到一個年輕弟子居然口氣這麼硬:“雷師弟是廣微長老門下,你如此行事,致廣微長老與清樂長老於何地?”
雷修遠笑了笑:“我猜師父不會為了她怪罪我。”
“你……”樂采苓又是大怒,秦揚靈安撫地在她肩上又拍了拍,轉身道:“雷師弟,我素日聽聞你是天縱奇才,難怪如此孤傲不群。然而說到底,你不過是入門五年的新弟子,修行之路還很漫長,如今這樣高姿態,不怕日後栽跟頭嗎?”
雷修遠沒有看他,忽然道:“秦師兄,不必用你的圭臬告誡我,我乏了,若是定要我賠罪,那便恕我不能奉陪。”
秦揚靈臉上終於有點掛不住,好個刻薄利嘴的小鬼!
後面一直坐著的應元愷數人見他們幾個態度強硬,毫不相讓,不由也來了勇氣,紛紛起身道:“乾脆把長老們叫來裁度吧!我們試煉一行累得夠嗆,還在這邊被堵了兩天!累都累死了!”
洪舜英見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去了,急忙道:“堵了諸位兩天,很抱歉,師弟們這便回去休息吧,改日我……”
話未說完,便聽殿門前清樂長老的聲音驟然響起:“舜英,采苓,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兩人臉色頓時慘白,師父來了!她怎會突然來?!她二人急忙轉身跪下,卻見門口不光是清樂真人,東陽真人與白浮真人居然也在,洪舜英心中暗叫不好,不由自悔不該聽信樂采苓的話為她強出頭。
她的衣服忽然被拉了兩下,方才那賊眉鼠眼的小男弟子正衝自己笑,她心中一陣厭惡,急忙移開目光。
鄧溪光笑眯眯地低聲道:“洪師姐,樂師妹,我的木行仙法還成吧?”
說著,他掌中忽然多出兩隻木頭做的小鳥,小鳥很快為他上了一層霧幻,隱匿了身形,二人心中登時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偷偷通風報信!
鄧溪光擠眉弄眼地笑:“雷師弟叫我做的,我還怕被你們發現呢!對了,洪師姐,樂師妹太驕橫跋扈,連我都不喜歡啦!這脾氣以後可要好好改改!”
樂采苓怒得渾身發抖,偏偏師父來了,她動也不敢動,想到自己未完成試煉就跑出來,三年閉口仙法還被破,不知要被怎樣責罰,她害怕極了。
三位長老收到木頭鳥的報信,立即便趕來了文古殿,聽應元愷他們說了一遍經過,清樂長老一向慈祥的臉第一次沉了下去,又是失望,又是心痛,低聲道:“采苓,不顧修為挑釁朱厭是一錯;不顧同門死活擅用樂律仙法是一錯;未完成試煉是一錯;胡言亂語栽贓他人又是一錯!你太讓我失望了!”
樂采苓哽咽道:“弟子苦修三年第三層閉口仙法,突然被破,實在不能甘心……”
清樂長老淡道:“你不必再修習這仙法,你的性子不適合我的仙法。白浮長老,試煉的責罰由你負責,你不必留情。”
白浮真人嘆了幾聲,終於厲聲道:“樂采苓,清樂長老門下,未完成栗烈谷試煉,今日起三個月膳食補貼減半,明日卯時隨我去登雲臺,下去思過樓面壁思過三日。”
一語未了,樂采苓早已痛哭出聲,其聲哀哀,令人動容。
清樂長老狠心背過身不看她,一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