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說道:“我就是個深宅婦人,外頭的事都不知道,也不知你有什麼委屈,知道了也幫不上。如果你不嫌棄,有什麼難處就去告訴雲翔,他常在外頭跑,總有點門路,哪怕是打探點訊息,也比你一個姑娘家要強。”
“多謝太太,多謝展公子厚義。”夏紫薇此時也沒了猶豫。
她雖然之前信錯了一個人,可她總覺得對方也許有不得已的苦衷,就算真被騙了,難道天下所有人都是騙子嗎?何況展家一直對她有恩,又不求回報,若沒有展家,說不定她跟金鎖都不能安全來到京城,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去懷疑展家的。
當初到了京城,兩人心情激動,哪裡料到認親是這麼艱難,別的不提,第一個橫在兩人面前的難題就是——如何能見到皇帝?
她們按照一開始的打算,先去太常寺,可費盡周折,連梁大人的面都見不著,更別提和對方講什麼夏雨荷的故事了。
盤纏不夠,又舉目無路,如原劇一般,她們遇到了小燕子。
兩人結拜姐妹,小燕子做了信使,成功進入木蘭圍場,去也就此一去沒了音信。再得訊息,卻是皇帝帶著新認的義女還珠格格去祭天,她們看到了轎子裡坐著的人,那個新出爐的還珠格格竟然就是小燕子?!
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不明白?
小燕子為她去送信,卻自己當了格格,把她給忘記了!
紫薇的第一反應不是痛苦失去皇帝父親,而是震驚不可置信於小燕子的背叛。
她們大喊小燕子的名字,又哭著喊皇上,說自己才是格格一類的話。可皇家祭天何等森嚴,一看有人往隊伍裡衝,直接就有官兵將兩人一頓暴打掃到街邊,恰好品慧在一邊的茶樓上看熱鬧,見了紫薇,連忙將人帶回家裡請大夫醫治。
只慢了一步,護衛在隊伍的福爾康過來時只看到幾人背影。
那會兒他只是聽到隻言片語,但詞彙都很敏感,什麼“格格”、“小燕子”之類的,他常出入皇宮,又認識還珠格格,當然知道還珠格格名字叫做小燕子。原本還要查問兩個姑娘,但祭天的隊伍可不會停,權衡一番,只好罷了。
或許就是兩個認識還珠格格的故人,一時情緒激動衝撞了隊伍。
紫薇金鎖本是嬌滴滴的姑娘家,卻受了一頓棍棒,加上小燕子的事情緒激盪,硬是養了月餘的功夫才能下床。
紫薇本就是善良到天真的人,又不懂得拒絕人,一味將人往好處想,就算有不好,也會自己承受,一再退讓。現在她對小燕子感覺就很複雜,怨恨當然有,因為認親是夏雨荷的遺願,現在卻弄成這個樣子,她都不知怎麼辦才好。
迎著寒風,紫薇站在院子門口,一時躊躇。
金鎖恨其不爭:“小姐,難道你忘記太太臨終的話了?我們千辛萬苦到京城來,連後路都斷了,難道小姐就不認爹了?反倒讓一個小混混小騙子頂著太太女兒的名字搶了小姐的一切?”
“不!”紫薇一貫不看重金錢權勢,可以說她是天真,但也是她的一種純粹。她想到的是,不能讓自己的父親被騙,也不能讓自己的娘死了也不瞑目。還有小燕子,她對小燕子如親姐妹一般,小燕子怎麼可以騙她?小燕子明明知道認爹對她有多重要。
“那我們去見展少爺!”金鎖連忙說道。
兩人進了院門,正是灼華居。
前天下了第一場雪,院子的花草山石上一片素白,越發乾淨清幽。水池子裡一片殘荷,頂著白雪,從石橋上過去,正對的便是一座三層樓。這座樓原本是藏書樓,面闊三間,古樸大氣,前一位商人用來做休閒之地,到了現在,就成了桃朔白和君肆的住處。
兩人進了門,屋內並不似品慧那邊暖融融的,反倒覺得清爽,屋內擺著幾盆梅花,散發著淡淡冷香。
桃朔白和君肆站在窗邊,桌案上鋪著一張畫,正是院中的景色,看似平平無奇的筆觸,卻極為傳神有韻味,清幽安寧,彷彿與世無爭,令賞畫之人的心情也隨之平靜。
紫薇聽著君肆在點評這幅畫,便知道是桃朔白所作,不由得十分敬佩。
“夏姑娘有事?”君肆開門見山的問。
不知為什麼,哪怕對方語氣和善,但那副慵懶閒散的姿態總令紫薇緊張。她早知道展家就是桐城的商戶,品慧也的確有些小家子的習氣,可偏偏在展家少爺身上看不出絲毫,反倒氣質舉止都出自大家,甚至有種深不可測之感。
紫薇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金鎖暗暗著急,乾脆朝地上一跪,替她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