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將花盆接到了手中。略微一愣,他溫和俊秀的臉上滿是歉疚:“花某一時失手,險些砸到閣下,實在慚愧。若閣下不棄,請上小樓飲杯清茶。”
桃朔白卻是盯著此人,一直挪不開眼。
儘管第一眼就認出此人乃是陸小鳳口中的好友——花家七童花滿樓,畢竟他這身輕功,居於小樓,雙目失明,極好對上。但桃朔白仍舊很吃驚,他每到一處都會檢視君實下落,這回也不例外,分明和以往一樣沒有任何動靜,可當花滿樓到了他面前,他卻感覺到了君實!
花滿樓看不見對方面貌,對方又未走動又未發生,一時也摸不清其身形年紀,著實不好再開口。但憑對方身手,武功定是不低,否則動作不會那麼輕盈精準。
“花滿樓?我是桃朔白,我聽陸小鳳多次提過你。”
“原來是桃公子。”花滿樓一聽這熟悉的名字,頓時笑了。
他雖未曾見過對方,卻早聞其名,陸小鳳著實沒少提,且總是感嘆看不透。花滿樓是個瞎子,他看不見,卻比世人的眼睛都亮,他總能看到世人看不到的東西。至少面對桃朔白,花滿樓覺得十分舒適,桃朔白身上氣息很正很清,他從未在旁人身上感受到如此純正清純的氣,不論是江湖人亦或普通人,都沒有。
花滿樓頓時對桃朔白觀感極好,原本無奈愧疚的邀請也變得真誠。
這是花滿樓離開家獨居的第一年,他的小樓向所有人開放,但到底時間尚短,進過小樓的人不多,喝過小樓清茶的人就更少了。如今能一個這樣的人到小樓做客,花滿樓十分高興。
桃朔白拍拍馬首:“我這馬得先安置。”
花滿樓聞言便說:“前面不遠就有家客棧,馬可以託給客棧照料,只要繳納相應的費用即可。那客棧老闆人很不錯,必定會不會餓著它。”
“那我先行一步,一會見。”桃朔白點點頭,朝客棧走去。
桃朔白看似平靜,心下卻是波濤疊起。
他在花滿樓身上的確感覺到了君實的氣息,可是,花滿樓並不是君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此番能感應到,還是因為離得近,若是隔的再遠些,只怕又是無法察覺。百思不得其解,他只能暫且按捺,等稍後再做查探。
將馬寄存後,桃朔白返回小樓。
花滿樓坐在窗邊,已備好了清茶。
桃朔白與之對坐,品著茶,賞著花,外面街上熙熙攘攘,卻越發顯得小樓清幽不同。桃朔白思慮再三,驀地開口:“花公子,可否為你診脈?”
花滿樓一愣,頗為意外:“桃公子懂得歧黃之術?”說著又想到自己的眼睛,以為是陸小鳳對他提起過,便笑道:“我這雙眼睛雖然看不到,但我的心看得到,並不覺得日子過的苦,我已經擁有很多了,所以即便眼睛無法醫治,我亦安之若素。”
桃朔白其實是想進一步仔細觀察他的身體狀況,若不把脈直接動用法力亦可,但花滿樓到底是武功高手又是氣運之子好友,感知十分敏銳,一旦有所察覺,反倒落了下乘,不如直言來的好。今見他誤會,桃朔白沒否認,直接承認了。
“我仍想為公子診脈。”
“多謝。”花滿樓見他堅持,笑了笑,將手伸出。
花家乃是江南鉅富,他為花家幼子,自小到大不知見過多少名醫,全都對他的眼睛束手無策。他初時也滿懷期望,後來失望的多了,反倒平靜了。家中若請了大夫來,他也不推拒,治不好,他也不抱怨,但他不想家人一直為自己擔心,也不想一輩子靠家人庇護照料,這才在今年堅持出來居住。
桃朔白此刻沒有多的心思關注花滿樓心緒,一面分出一絲氣息進入其體內探查,一面動用法術檢查其魂,果然發覺了異常。在花滿樓體內竟是還有一個魂體,這個上佈滿了凶煞之氣,但是,魂體不知什麼緣故顯得單薄,所以兩魂同居一體之下,乃是花滿樓為主,且能死死的將其壓制不出。
突然他聽到那魂體與花滿樓說話。
“留下他!”
“為何?你好像對桃公子特別在意。”花滿樓疑惑。那會兒正是因他突然出聲,花滿樓毫無防備驚得手一抖,才會將花盆打落。
“……我感覺他很親近。”他自己也覺得迷茫。
“可即便我的小樓歡迎任何人前來求助,卻也不能強留人。”花滿樓有些為難。
“你讓我和他說話。”
“滿心,你可莫要任性妄為。”花滿樓雖覺得他性子過於銳利,行事過於激進,到底是自己弟弟,難得遇上如此在意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