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故抬頭看著司季夏的背影,雙頰還緋紅著,眉心卻是舒展開了,面上也不再見絲毫的怔忡與慍惱。
司季夏在為她燒著菜,她則是拾起了地上的細柴禾,往她的畫上又加著些什麼,邊加邊道:“平安,若是我們有了孩子,到了春日的時候,你帶他放紙鳶吧。”
司季夏拿著鍋鏟的手輕輕一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啞聲應道:“好。”
冬暖故笑得眉眼溫柔,“平安是神醫不是麼,我聽說孩子小時候總是有病又痛的,平安給醫好不就好了?”
司季夏還是默了默後才答道:“好。”
冬暖故沒有再說什麼,只認真地繼續畫她的畫。
司季夏沒有發現,他緊繃難過的心在方才冬暖故靠著他的肩緩緩說著話的時候就已經慢慢舒開了。
有冬暖故在他身邊,他所有的難過與悲哀似乎都能在不知不覺中消散。
當司季夏轉過身來看向冬暖故時,她的畫已新增完成。
她給那個簡單的小人兒旁邊添了一個同樣簡單的人,只是這個人比小人高了很多,從那極為簡單的頭髮看,是個男人,這個人跑在小人兒身旁,是在陪小人兒一起放紙鳶。
小人兒在笑,小人兒身旁的男人也在笑,同樣彎彎的眼睛,還有同樣奇怪的臉蛋。
畫這幅畫的人也在淺笑。
司季夏不由又柔柔笑了起來。
*
傍晚時分,雲城。
樓遠手捧著一盞茶,還是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似自言自語道:“十年未回雲城來,變化似乎很大。”
“爺,爺,你可還記得原來你特別喜歡吃我和春蕎給你帶的那個燒餅?瞧那兒,那大哥居然還在那兒賣燒餅。”
“哪兒?”
“那兒那兒,街尾的地方,有個小男娃娃蹦躂的地方。”
“哦?那兒啊,沒想到過了十年,一家小小的燒餅鋪子還在開著,看來生意做得不錯,秋桐啊,去給爺捎兩張燒餅過來吧。”
“爺,你就好為難我是吧,你沒瞧見人燒餅鋪子正在收攤嗎,我就是去了也沒法給你買啊,反正爺以後都不走了,爺要是想吃的話,我明兒趕早來給你買唄。”
“也是,我以後都不走了,什麼時候吃又不一樣?”樓遠笑了笑。
秋桐忽然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了,正當她要說什麼來彌補自己的錯誤時,樓遠將手中的茶盞塞給了她,道:“好了,收整收整,該是要到了。”
秋桐接過茶盞,放到一旁的小几上,而後掀開車簾將頭探出去瞧,很快又將頭縮了回來,“啊,這麼快就到了,我看到大門了,春蕎似乎站在那兒等著了。”
“是啊,這麼快就到了。”秋桐去拿收拾好的包袱的時候,樓遠似嘆非嘆道。
未多久,馬車停了下來,秋桐率先跳下馬車,而後站在下邊為樓遠掀開車簾。
樓遠眸光微沉,躬著腰下了馬車。
馬車所停的地方,是一處有著朱漆大門的大宅子前,只見那朱漆大門大開著,門前站著十名家丁,似在等候什麼人前來一般,見著樓遠下了馬車,十名家丁不約而同朝他神躬下身,恭敬道:“恭迎二公子回府!”
春蕎亦走上前來,向樓遠微微垂首,聲音因激動而有些顫抖道:“爺,您終於到家了。”
樓遠不答話,只是抬頭看著朱漆大門門楣上掛著的匾額。
只見那黑漆匾額上兩個燙金大字赫赫入目——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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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呵呵~阿遠到家了啊~
姑娘們認為阿季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啊哈哈~
☆、008、沒良心
樓遠看著朱漆大門門楣上掛著的匾額,少頃才緩緩點了點頭,抬腳走上了相府大門前的石階。
相府還是和十年前他離開時一樣,只是朱漆大門似乎重新刷了漆,經過的時候還能聞到油漆味,刻著浮雕的影壁右下角落,曾經他和白拂玩鬧時刻的圖畫還在,只是已經不清晰了而已,影壁右旁的那株苦楝樹已經長得很是高大,猶記得那是他離開相府時種下的,如今已經長得比他高了不知多少。
相府裡,便是草木都未有改變,除了愈發的青綠茂盛之外,與他離開時沒有什麼變化,便是有些樹木上很久以前掛上去的小木牌,都沒有人動過。
樓遠走到一株楓樹旁停下了腳步,抬手稍稍拿起了綁掛在樹幹上的那塊巴掌大的小木牌,只見小木牌上刻著“紅楓”兩個已經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