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迎。
若此事放在一個半月以前,司鬱疆也不會想過他會左相府走上這麼一趟,不管柳承集是不是太子一派的人,對與柳承集這個人,他素來不喜。
可他有不可不來左相府走上這一趟的理由,若是不來,他的心只會一直安靜不下來。
因為炎之帶回的訊息讓他不安,極為不安。
所以,當柳承集將他請進正廳給他上了茶問他大駕光臨左相府是所謂何事時他也不藏不掖直看門見山道:“找人。”
炎之與炎陵聽了眼角直跳,心道是情愛一事真的會將一個素來沉重穩定的人變得如此沉不住氣。
柳承集頗為吃驚,聽著司鬱疆說要在左相府裡找人,他應該高興才是,若是找到這個人了,或許能將左相府與皇室再掛鉤再一起也不一定,不過,左相府與這五皇子從無往來,他又如何會來左相府裡找人?
“不知五殿下想找的,是何人?”柳承集問得頗為小心,似乎怕自己的口氣問得一個不妥會惹惱眼前這個貴人似的。
五皇子司鬱疆雖然未封王也大不受王上重視,然他卻又是唯一一個能靠近王上病榻的皇子,便是連太子都常被王上拒之門外,而五皇子卻是每一次求見都得王上應允進入碧心殿,單就這一點,讓許多從未在意過他的朝臣們有不少將目光投到了他身上。
沒人猜得到王上心中想的是什麼,就是身為王上左右手的他柳承集最近兩個月來都只見過王上兩次而已,倒是樓遠那個後輩成日得王上的召見,太子已表現出不信任他,他必須重新找個可以倚靠的勢力。
五皇子,似乎可以考慮。
然司鬱疆卻未正面回答柳承集的問題,只掃了一眼站在廳中的婢子家丁後客氣道:“不知左相大人可否讓全府上下的人都到前邊院子來一趟?我僅見過她一次而已,也不大形容得出她的樣貌,有勞左相大人了。”
確切地說,他也就只見過她一次而已,他第一次見到她時的那次。
僅一個“她”字,柳承集根本不知司鬱疆要找的是男還是女,不由問道:“不知五殿下想尋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司鬱疆不答,也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因為他還不想說得那麼明顯。
柳承集見司鬱疆不答,他也不便再問,只道:“那請五殿下稍等一炷香時間。”
柳承集說完,即刻吩咐身邊的府中管事去叫來全府上下的人,末了在管事離開前又小聲吩咐了句什麼,管事恭敬退下。
司鬱疆靜靜品茶,不忘讚一聲“好茶”。
司鬱疆說完自己想說的話沒有再要說其他的意思,柳承集幾次想說什麼,但見著司鬱疆連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沒有,便欲言又止,只道:“不知微臣可否斗膽問殿下一個問題?”
“左相大人請問。”司鬱疆倒是客氣。
“殿下深夜來左相府找人,這個人……對殿下來說很重要?”
司鬱疆淺抿一口茶,默了默後道:“算是吧。”
模稜兩可的答案,柳承集不再問什麼。
司鬱疆看著杯中茶汁面上自己的倒影,又再飲了一口茶。
已經能讓他茶飯不思的人,對他來說是重要,還是不重要?
連他自己都有些說不清。
一炷香時間後,左相府上下八十多口人聚到了廳子前的院子裡來了,似乎為讓司鬱疆認得清人,管事的讓每隔一人就打一盞風燈,一時間映得整個院子頗為明亮。
管事的指揮他們站好後才轉身進廳子裡來彙報,就在他轉身時人群裡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很快,司鬱疆走出了廳子,眾姑娘皆面上一紅,紛紛低下頭來,誰知才稍稍低下頭便聽得管事的一聲喝:“都抬起頭來!讓殿下瞧得清楚。”
管事的聲音頗為嚴肅,讓好些人心裡都有些忐忑起來,拿不準這突然而來的宮中皇子深夜將他們一起聚到這兒來是好事還是壞事,若是壞事的話……
膽小的,已經開始打寒顫了。
站在司鬱疆身後的炎陵發現,柳承集當真是將全府上下都傳來了,便是連他的妻小都到了,看那一個個似乎在這短短時間內還稍加打扮了些的如花似玉的小姐們,炎陵多少能猜得到柳承集的心思。
因著羿王爺而失去了太子這一座山,柳承集似乎想換一座山來靠靠。
在王上臥病榻半年不曾早朝過的時局下,朝中似乎每一人都有這樣的想法。
如今廟堂局勢不穩,是連坊間百姓都或多或少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