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狂的嗎?楚央可不信自己的魅力大到能讓這人打破已成本能的習慣。
看到少年的退避,楚刑天倒也不惱,唇邊的笑意仍是一派優雅溫和,“楚央不是要沐浴麼,朕已令人備下了溫水。稍後一起用餐,如何?”
楚央很想說我跟你沒熟到這份上,只是如今自入羅網,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自討苦吃的人。仰頭看著比自己高了近兩個頭的男人,楚央笑容真摯地接受了邀請。
目送楚央離開,楚刑天的沉默令言止戈有片刻的不解,尚未出聲詢問,就聽到單手覆在身後的人令人意外的爽朗笑聲,“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
言止戈從未見過這位血緣上的弟弟對旁人表現出理智之外的褒貶,雖然不知道這聲感慨有多少分的真心,然而,鳳楚央的所作所為卻是出乎了他的算計了。
楚刑天喜歡隨心所欲地安排別人的人生,但他更喜歡不可算計的棋子,因為與那種人對峙的過程會帶給他前所未有的興奮。然而,若非當年被鳳冽辰慘敗,或許也就沒有今天以天下為目標的楚刑天了。
以天下為棋盤的鳳主,被困在這棋盤之中。
這才是楚刑天意欲天下的真正目的,為了最終的目的,他可以用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來了解對手、等待時機,上天的恩寵不是無止盡的,運氣再好也會有失手的時候!現在,這時機終是為他所捕獲。
想不到鳳戠引來的,是這麼有趣的一個小東西,鳳楚央,這個十五歲的少年,比他想象中更要聰明,也更識時務、知進退,乖巧時讓人忍不住想順了他的心滿了他的意,卻又更想看他傲慢的表情,那以絕對的權勢縱容出的傲骨和貴氣……
令隨侍的婢女退下,楚央動手緩緩解開衣衫,讓雪|白的身子沉入溫水中。看著水面上漂浮的鮮豔花瓣,楚央輕輕嘆了口氣。看樣子,楚刑天並不打算讓他見到鳳戠了。雖然情況盡如所料,不夠進入持久戰這種認知令楚央很難不心生牴觸。楚刑天並不是個好相與的人,而被鳳冽辰驕縱至今,楚央可不認為自己的脾氣能夠與他人相安無事。何況,他們還是敵人。不管自己現在表現的有多配合,利用價值如何豐富,上位者,恐怕不能容忍臥榻之側的毒刺吧。
敲門聲之後,少女清澈的聲音隨著推門聲響起,“小公子,陛下讓奴婢送來換洗的衣物,需要奴婢伺候嗎?”
“拿過來吧。”楚刑天並不是他可以預料的人,與其竭盡心力而不得,不如平心靜氣贏得好感。再怎麼著,會有人給他善後的,誰讓他說為自己安排一點消遣活動的!
理所當然地要求婢女擦乾自己的發,楚央這才慢悠悠地隨著引路之人來到飯廳。
“朕還以為楚央不打算吃飯了。”佈置雅緻的飯廳,等待良久的楚刑天坐在主位,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百無聊賴地轉著酒杯,顯然已有不少美酒入腹,冠玉般的面孔並不見半分醉意。
“陛下說笑了。”楚央很自覺地入座,眨巴著眼睛看著主位上的男人。
楚刑天輕笑,一個眼光,靜如塑像的貌美女婢便上前揭去遮住美食的蓋子。四目相對,楚刑天笑意更甚,“楚央不必客氣,朕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聽到這句赦令,楚央毫不客氣地放開肚裡的饞蟲,優雅而迅速地消滅眼前的食物。兩日的行程縮短為半天一夜,除了更換馬匹,他幾乎沒有時間理得上吃飯。而且,鳳戠出嫁時,可是毫不猶豫地捲走了宮裡的首席廚師。
面不改色地在他人的盯視中填飽肚子,楚央這才愜意地取過毛巾擦拭手臉,而後熱情地招呼只看不吃的人。
“其實楚央何必這麼著急,朕的時間雖不算多,但兩天的功夫還是有的。”楚刑天姿態尊貴地夾起一道五彩鹿肉絲,也不急著品嚐,只是放在面前的小碟子裡,神情大不贊同地看著楚央。
“陛下不是很清楚嗎?”楚央抿了一小口的酒,落落大方地看著明知故問的人。鳳家,只他一人落網就夠了,若是再搭上兩個並不算知情的,那得多冤啊!而一旦他落跑,鳳於攸和鳳於斐必會心生懷疑,沿途阻攔。他並非是急著自投羅網,而是要趕在那二人的訊息到達之前,讓一切成為既定事實。
“呵呵……”楚刑天撫額長笑,“搖光殿的七年、洛陽行宮……,還有這次,楚央向來都是這麼配合為人質的麼?”
不算吧,那時候他還是個幼兒,根本反抗不了強權,而洛陽行宮,那是鳳冽辰的主意……他不過就是在無法反抗的事實之下選了一條不會自討苦吃的路而已。
見楚央不語,楚刑天倒也沒有生氣,波瀾不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