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在開自己的畫展,可是,那天下午,我還是溜了出去,去參加他的開幕式,恐怕是受了李澤藩老師一句話的影響。白髮蒼蒼的李老師和師母在看完了我的畫展之後,站起來,說要去看席德進的畫展。我當時還勸了幾句,我的意思是說:開幕式人一定很多,老師何必去湊熱鬧。想不到老師臉色一正:
〃人多是別人的事,我去是向他表示我的敬意。〃
我心中一凜,可不是吧?席德進應該是一個畫了一輩子的畫家,應該是要向他表示我們的敬意的了。不在這個時候去,要什麼時候才去呢?
於是,我去了阿波羅,去了龍門,去了版畫家,在每一個簽名冊上我都恭敬地寫上了我的名字,仔細地看了他的作品,在龍門時,正好碰到他要走出會場,旁邊一位畫家笑著對我說:〃剛好,你趕快上去和他合拍一張,你們兩個人都姓席嘛!〃
我回答他說:我還是站在旁邊的好。本來也是,我這麼多年也從沒和他說過幾句話,我應該是站在人群中的一個才對。
他被人族擁著從我身旁走過,並沒看見我,身中穿著黑色繡花的中國衣服,表情很嚴肅,人瘦了好多,可是眼神依然凌厲。我心裡忽然覺得很慌,眼眶痠痛,不過,人那麼多,我還是儘量忍住了。
在版畫家看到一位教授,我向他說出我的感覺,我說我覺得很悲哀、很害怕,可是他反問我:
〃又有哪一個人不會有面對這樣的情況的一天呢?〃是的,可是,又有多不甘心呢?教授指著牆上的畫說:
〃所以,這些作品也是一種反抗,是藝術家對命運的一種抗議吧。〃
看到牆上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