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並不需要和教師們做任何交流,學校的任務就完成了,每天上班半小時。優哉遊哉的回到市區,找個地方喝上午茶,聽一些熟面孔們吹牛,經常也會增加一些新面孔。熟面孔大部分都是教育界或者醫學界的人士。新面孔就是一個一個慕名來打招呼的三流九教了。
如果有需要,就背誦一下平安學校的宣傳冊,也就一百多段落的內容,靈活運用。
中午飯他喜歡自己用。吃完午飯,或者繼續一個人的休閒時光,或者繼續出門,呼朋喊友吃下午茶。
到了晚上一頓。就是有點麻煩。因為晚宴總是有人請客。有的時候甚至要連續的趕兩三個場子。每個場子吃幾筷子,也就飽了。
吃飯不是重點,這些晚宴一般都是要發表演說的,依舊是背誦宣傳稿。如果晚宴的賓客們有新鮮的提問方式。他就需要過一下腦子。針對具體的情況。靈活運用宣傳冊答題。
背誦過幾百幾千次之後。高先生簡直閉著眼睛都可以應付過去了,但是他依舊很敬業,說話的時候都儘量配合上生動的表情和動作。
二月初。春寒料峭。
高先生吃了下午茶,從一間常來的春風得意樓茶樓走出去。門口圍著一些黃包車伕,和幾個賣香菸瓜子,花生報紙的小販。
高先生和幾個熟人拱手告辭。他的白俄保鏢湊在離他很近的地方,面無表情。
另一個白俄的車伕開著一輛高棚的福特車,停泊在春風得意樓門口,跳下汽車,開啟車門請他上車。
高先生用帶了璀璨大戒指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臃腫的二藍布長衫,向著車門走去,走到了汽車門口,又回首,做一個拱手告辭的動作。
一個脖子裡掛著販賣香菸的大木頭盒子的香菸販子,忽然伸手摘掉自己香菸盒子,扔到一邊,手中是一隻黑乎乎的盒子槍,他說了三個音節怪異的字:
“高校長”
高校長驚詫的望向香菸小販。
“砰……砰……砰……”
連著響了三聲,高先生臉上的笑容凝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白俄的保鏢和白俄的司機還在發愣,忽然間又衝出來兩個藍布工裝保鏢,都是左右雙手,各拿一把黑剝殼手槍,衝著那個小販連續的射擊。
在場的人群,有原地抱頭蹲下的,有就地打滾的,有抱頭鼠竄的,有驚聲尖叫的。春風得意樓門口迎來送往的夥計,吹響了尖銳的口哨。
不愧是洋人治下,治安還過得去,巡警們很快就來到了現場。
一一盤查之後,一個開槍的保安被帶到了警察局,香菸小販的屍體送去了停屍房。遇刺的名士高校長被送去了附近的教堂大醫院。
巡捕房。
一個肚子微微鼓起的警司放下手中的電話,伸手拍桌子:
“又是名仕遇刺,完了,明天等著上報紙頭條吧。”
兩個下屬跺腳做了一個立正的姿勢:
“外面已經圍了好幾個記者了,見不見?”
警司擺手,等老朱回來再說。
老朱是一位資深的警探,他身材魁梧,眉目兇惡,臉上帶刀疤,卻心細如髮,善於破獲蹊蹺的案件,挖掘罪犯的深刻心理。
他家裡時代吃的就是衙門裡的飯,清朝的時候,在就清朝的巡捕房做事,民國了,依舊在民國的警察局領薪水。
此刻的警探老朱正用白布手帕擋住鼻子,湊近了看那個香菸小販的屍體。仵作在一邊作陪,臉上掛著阿諛的笑容:
“都查過了,沒什麼證明身份的東西。”
警探老朱把小販的屍體從頭看到腳,盯著小販腳下的青色方口布鞋說道:
“脫下來。”
仵作連忙把小販的鞋子脫掉。
警探老朱依舊用布手帕擋住鼻子,湊近了看小販的腳丫子:
“這個是穿習慣了趿拉板的腳,這是個日本人。日本的浪人!”
第二天,報紙上鋪天蓋地的報道。
《平安高校長被刺,兇手是日本人》
石榴園日式會所。
宮崎老闆盤著腿兒,坐在榻榻米上,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清酒。把清酒倒進自己的嘴巴里,忽然臉色一變,將酒杯重重的仍在地板上,地板上鋪著棉氈子,酒杯滾了幾下,無聲的停了。完好無損。
宮崎老闆大罵:
“八嘎,豬。一命換一命都不會,那個高校長還沒死那?”
一個揹著花布小褥子的女侍者用極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