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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每一個善良的人的離開,上天都會為他落一滴淚,最後凝結成天上的星辰,所以天空才會這麼亮,那是因為有很多善良的心聚集到一起,普照大地。

賀蘭秋白想,這也許是她最後一次跟路西綻見面了,以前的愛也好,恨也罷,都將在她踏出這個門檻之後灰飛煙滅,化作塵世間的一粒塵埃。

能夠再次這樣抱著她,賀蘭秋白覺得真好。

“每個沮喪到快要熬不下去的日子,我都會坐在窗前唱那首《軌跡》,我覺得歌詞寫的真好,我會發著呆,然後忘記你,接著緊緊閉上眼。只可惜,我忘不了他,也不會再有那麼一個人出現,能夠代替他。這一生,我做錯太多事兒了,最多的事,就是我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可控制地愛上了他。我常常想,如果我跟他不曾遇見,或許我們三個,都會過的很幸福。”

賀蘭秋白撫了撫她的頭髮,再也沒有了那份刻進骨髓裡的凌厲:“西綻,替我去看看他,告訴他,如果有來生,我會選擇永遠留在中國。”他,再也不會遇見一個叫賀蘭秋白的女人。

“好。”路西綻不再僵硬地站著,她伸出手,緊緊回抱著賀蘭秋白,這個她叫了那麼多年大嫂的人,“大嫂。”

曾經像夢魘一樣滲透進自己生命裡的女人終於漸漸消失在視線了,也許此生不會再見。她的離去,為路西綻漫長的追悔生涯畫下了結點。這場長達十幾年的鬧劇,終於收官。她不知道賀蘭秋白遇見路書野是不是她的不幸,但她可以確定的是,路書野遇見賀蘭秋白,一定是他的幸運。

商陸葬禮的那一天,所有他的同事全部到場,無一例外,喬倚夏和路西綻著一身黑衣,並肩站在一起。白英輕輕擁抱了喬倚夏,頗有幾分告別的意味。她想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白英對她說的話,她說:“現在的我,不恨亦不愛,只想著平安將孩子生下,至少給我婆婆和公公留下點念想。雖然不是完全真心的,但還是祝你跟西綻姐,白頭到老。我想,這也是商陸所希望的。”

三月的天飄起了雪花,像是上蒼對世界的一場洗禮,白色的羽毛落在屋簷上,落在樹幹上,飄到人的睫毛上,冰冰涼涼,化成水珠。白英的爸爸為她披上一件厚披肩,攬著她的肩膀,讓她趕快上車。

她伸出手,等待一片又一片的雪花落在指尖,她說:“每一片雪花的融化,都是他在想念我。”

喬倚夏撐著傘,同路西綻走在街道上,她想起去年的時候,她們也是這樣子走在大學的操場上,那調皮可愛的小男孩誤把她們當作明星要簽名,路西綻傲嬌得不給籤,還嫌棄人家給的傘太廉價。轉眼間,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

走著走著,路西綻突然蹲到了地上,雪花斜斜地飄進來,落在她烏黑的頭髮上。

“我曾以為我是無所不能的,然而,上天用現實告訴我,我也有許多無能為力的事情。比方說十一年前的那場災難,比方說,已經逝去的商陸的生命。在生命的面前,我是何其渺小,就如同天地間的蜉蝣一般。”

“但所幸還有你,在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仍然選擇相信我,在我疲憊不堪的時候,願意帶我回家。”路西綻雙手捧住她的臉,烙印上一個淺淺的吻,“雪花的寓意,不僅是想念,還有愛戀。”

喬倚夏,你已經深深地融入了路西綻的血液裡,跟她合二為一,從此刻開始,無論天災還是人禍,都不能把她從你身邊帶走。

知道路西綻和喬倚夏要回f市,藍雪梧特意打扮地漂漂亮亮的,提前幾個小時就去了她們的公寓,站在門口守著。已經有些時日沒見她了,她好像又長高了一點,頭髮染了栗色燙了卷,穿著洋氣的香奈兒套裝,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傻里傻氣的小女孩了。

“流琛沒跟你一起來嗎?”喬倚夏拍拍她的腦袋,問道。

“啊,外面好冷,我們先進去吧。”藍雪梧一屁股坐到沙發上,低著頭按著手裡的遙控器,“我們已經分手了。”

有失落,但更多的卻是平靜。喬倚夏和路西綻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並沒有感到意外,或者是說,從他們最初在一起時,她們就預想到了會是這個結果。

“是我提的。”藍雪梧深吸了一口氣,“流琛哥哥對我真的特別好,前幾天從a市回來,還沒有忘記去古樓給我買我最愛吃的那家核桃酥帶回來。可就是因為太好了,我才突然意識到,我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只把我當成妹妹而已。他看起來花心,可是一旦跟一個人在一起就不會再沾花惹草,而我怎麼能這麼自私把一個不愛我的人禁錮在我的身邊呢……我知道,他心裡一直有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