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沒有道歉的意思,自己父母更不用說,壓根兒就沒考慮他昨天什麼感受,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一開口就讓他把婚姻進行到底,還真以為自己是提線木偶呢?
“你是嫌程伯伯沒表示麼?”楊峰有點急的緊緊拉住他,“今天早上我聽他們聊天,你舅舅要的那塊地兒有眉目了,本來已經被駁回來的事兒又活絡了,你說為什麼呢?”
楊哲就一個舅舅,是他媽媽的雙胞胎弟弟,姐弟兩感情特別好,開了個開發公司,這些年沒少聯手利用他爸爸手裡的那點權利官商勾結的挖社會主義牆角。
楊峰說的那塊地,他也知道。
他舅舅在雁棲湖那裡相中了一塊地,打了個開發“非物質文化保護遺產”的旗號想圈下來蓋別墅,本來已經說好了,可是晚了一步,還沒遞交申請呢,那塊地被常委的親戚給叼走了。
楊哲父親後來嘗試著向上疏通關係,後來程國良,也就是程羽然的父親暗示他說這事兒不好辦,就給壓下了,沒想到現在居然又活了。
原來是拿著這個當了賠禮呢。
不說還好,一說楊哲又是一肚子氣,自己受了那麼大折辱,結果給了個甜棗還是別人的。
“那跟我有個屁關係。”楊哲頭一扭,也不管胳膊上還掛著楊峰,費力的往前走。
“怎麼沒關係啊,那裡要是開發了,能少得了你的麼?就算現在不是你的那也少不了大伯的,以後也是你的啊。”楊峰跟在後頭開導他。
“我不缺那一別墅,你趕緊的……”楊哲正打算把後面那個惱人的貨踢回去,一抬眼看見個熟人站樓門口。
馮達?!
馮達跟他一邊大,以前同住一個大院裡,從記事兒開始兩人就粘一塊兒,直到高三那年,馮達父親被紀委雙規了,他就退學跟著媽媽去了美國。
沒想到快十年了以後,還能再見到他,而且樣子也沒大變,臉還是沒張開的巴掌臉,個子也沒見長,楊哲一眼就認出他來。
馮達正往樓裡面走,看見楊家兄弟,也是一愣。
“達子!”看見他,楊哲挺開心的,雖不是他鄉,但是遇見故知還是挺激動的。
馮達不比他淡定,一下子撲過去給了個熊抱,還沒去計較這個自己以前抗議了十幾年的綽號。
“你這在美帝國主義那裡受到了正統的薰陶啊,”楊哲一個趔趄險些被撲倒,屁股又是一疼,趕緊拉住馮達的胳膊穩定了身形,“怎麼沒變樣兒啊?”
走的那年兩人差不多高,後來楊哲長了個五六公分,現在比他高了半個頭。
“艾瑪,美帝哪有社會主義國家好,”馮達抱著他不撒手,“我昨晚兒剛回來,飛機晚點了。沒趕上你婚禮……”
話說道最後停了音,他當然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第一句話就戳了人傷疤,有點尷尬。
楊哲卻被他一口東北音逗樂了,“這東北人民佔領了華人街還是咋地?你怎麼一口東北話?”
“我在大連呆了好幾年了,”馮達努力的消除自己的東北味,不是很成功,瞥見一邊的楊峰,“哎呦,這不是楊峰麼?長這麼大了!”
楊峰翻個白眼,才看見啊!什麼長這麼大了?明明自己就比他們小一歲而已!而且差別待遇的太明顯了吧,對楊哲就是熊抱,對自己就是哎呦一聲。
“你怎麼跑東北去了?”楊峰問出了楊哲心裡的問號。
“說來話長,”馮達眼神躲閃了一下,正好這時手機震了,低頭看了一眼又揣兜裡,“這個以後再說,你倆去哪兒呢,我正要上樓去你家呢。”
“去幹嘛呢?”楊哲攬著他肩膀往外走,“你要是趕昨天那場婚禮呢,已經晚了,要是等著後續呢,沒了,哥正好要出門呢。”
楊峰沒動,站後面大聲問,“哥,你還回去不?”
“你自個兒回去吧。”楊哲頭也沒回,往後揮了揮手。
馮達被往前帶了兩步,拉住他停住腳步,一臉迷茫,“怎麼回事兒啊?”
“就是這事兒黃了,”楊哲打量了他兩眼,問道,“你剛才上樓不是找我?”
仔細想想,覺得他剛才說參加自己婚禮是場面話,因為他千里迢迢來參加自己婚禮這件事情楊哲覺得太扯淡了。
其一,婚禮這事兒絕不是自己家人跟他說。自己這邊,在這之前還不知道他在哪裡,喜帖都沒給他,至於他爸,那麼勢利的人更沒可能告訴他這個利益無關方。
其二,這麼些年沒見了,如果馮達是來找他的,沒道理不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