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只有傻逼才吃這玩意呢!”
莊嚴瞪著他,手幾次微微抬起,卻又放下,最後彎腰去撿滿地的碎片。
小勾翻身躺下,把臉埋在枕頭裡,無聲地哽咽。心裡大聲地罵自己:你他媽又開始犯賤!怎麼就沒忍住!怎麼就沒忍住!
身後的墊子一顫,一雙手臂將自己死死地箍住。
“那年,我打死了人,我爸把我往死了打。我知道,我闖大禍了……可再來一次,我還是整死那個龜兒子!看到你躺在那的樣子,我冷靜不下來!”
枕頭堵嚴了鼻口,小勾希望自己能窒息過去。
“當我知道你姐姐頂了我的罪時,恨不得立刻衝到警局。後來,終於能勉強爬起來去找你,可是你卻讓我看到了什麼!”
能看到什麼?對了,當時莊媽媽哭天抹淚,軟硬兼施地要求自己和莊嚴一刀兩斷。
其實用得著她說嗎!就是衝這監獄裡的姐姐,他也不可能和莊嚴在一起了。
莊嚴是姐姐一個綺麗的夢,是熬過清苦日子的小小慰藉。而自己強迫姐姐夢醒了,強烈的罪惡感讓他的夢也醒了。
莊媽媽見慣了官場、商場的勾心鬥角。那點子智慧結晶,都卯足了勁用在糾正兒子畸戀上。先是不經意地告訴莊嚴,小勾跑過來要了100萬。
結果莊嚴吸了吸鼻子說,要少了!給莊媽媽氣得直罵他是敗家子。
莊嚴心想:當然得多要點,要不將來倆人怎麼過日子?
莊大少爺的思維模式其實挺簡單:把吳越從監獄裡撈出來,然後就和小勾繼續在一起,一直好下去。家裡人反對,就玩兒個離家出走。
至於小勾的痛苦掙扎,他壓根沒想也不會想到。
後來莊媽媽說,小勾要和他分手。
他聽了笑得直捂肚子說,媽,咱換點別的藉口行嗎?你兒子已經把別人迷得七葷八素了,甩都甩不掉。
自己被老子圈在家裡不讓出去,他就變著法地磨人,大踏步地向精神病靠攏。
最後他媽實在受不了了,終於放他出去了,不過身邊還跟著他爸的兩個警衛員。
興沖沖地趕到學校,結果一問,小勾早就退學了。聽說和一個男人在外面同居了,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莊嚴的臉開始有點陰晴不定了。
一圈打聽,終於在一處高階小區看到了小勾。他果然和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在一起,大白天的也不嫌害臊,在那摟摟抱抱的。
莊嚴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人像箭似的要衝過去。可被倆警衛員攔住了。
“你們他媽撒手!”那倆警衛員不是吃素的,平時的工作就是和歹徒過招。於是三個人扭成一團。
小勾聽到了他們的撕打聲,自然向他們的方向望了一下。
四目相對時,莊嚴停止了掙扎,他等著小勾走過來解釋。小孩過來了,手裡還拉著那個帥男。
“咱倆怎麼說的!你就這麼給老子守身如玉?”
小勾在樂,可那表情卻像在哭:“小爺我沒什麼玉可守了……”讓人都輪完了,還他媽裝什麼清純小幼男啊!
“我知道了,你又故意氣我是不是?老爺們遇到那事就當被狗咬了,你彆扭了什麼勁啊!至於拉這麼個傻逼來氣我嗎?”轉過身又問那男的:“你哪個戲劇團的,多錢一小時?”
那男的一本正經地說:“我是吳越的律師,請您注意下言行。”
一看倆人有鼻子有眼的,莊嚴不吭聲了,眉頭越皺越緊。
“莊嚴,我們姐弟倆算對得起你了!您那命太硬,我跟你耗不起。我算看出來了,真出了事,你連個屁都不如!”
莊少爺從小到大一直活得張狂,可張牙舞爪的螃蟹被生平第一次遭遇的浪尖給拍暈了。突如其來的變故大大超出了他的掌控。
現在在小勾的眼裡,他就是個窩囊廢吧!
莊嚴猛地醒悟到這點,臉就像被浸了辣椒水一樣,紫紅紫紅的。小勾的一番話正打在他的七寸上。他頭一次不敢對上那雙小眼睛,那個“屁”字被貼在自己的臉上撕都撕不下來!
舌頭在嘴裡轉了幾圈,他終於僵硬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您別再拖累我了,我還想好好活兩年。你也是,挺大個人了,讓人省點心!”
“操你媽!不用你教訓我!轉得挺快啊!真是現用現交!”莊嚴又想往前上,兩個警衛員趕緊死死拉住。
小勾轉身離開,背後傳來莊嚴的歇斯底里地叫聲:“吳——勾!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