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小姐;下回我用skype給你打回去吧。”
趙枚說;“說真的,你們兩個就這麼糊里糊塗在一起了?”
“滾一邊兒去;什麼叫糊里糊塗;我們現在是光明正大。”
“得;還光明正大,我看就是非法同居。”
蘇如春正在廚房整理著食材,探出頭來問我,“今天要喝什麼粥,皮蛋瘦肉粥還會鯽魚糯米粥?”
“鯽魚糯米粥,你不是說要幫我調理腸胃麼?”
一年的時間,足夠讓我以前吃完午飯直接喝咖啡回頭工作的胃逐漸好起來,每次吃飯定時定量,變著花樣。同事看見我的飯盒都羨慕地要死。
我有點兒擔憂地撩開t恤下襬看一看,本來就沒有腹肌了,要是再長出啤酒肚可就不好了。
那邊趙枚還是極其熱心腸地要我們半個小的儀式,說白了她就是想找個機會飛來美國玩,我說,“趙枚,我們是踏踏實實過日子,柴米油鹽醬醋茶,不是在鎂光燈的照射下,觀眾的掌聲中演話劇,這是生活,不是羅曼蒂克的小說,沒有靜靜在花園裡坐一下午喝一杯expresso的小資情調,我們要忙著相愛,忙著相守,忙著生,忙著死,我們沒有那些閒情逸致在生活裡擺滿玫瑰花,然後建一座象牙塔。”
蘇如春去年申請到了columbia的全額獎學金念起了博士,而我也在去年調任聯合國紐約分部,仍舊做P3。
他有四年的全獎,憑著多年經驗和淵博學識,壓力並不是特別大。
我們都在紐約,不用分隔兩地,最好的選擇。
酒足飯飽。
我摸著肚子在房間裡面走來走去,避免腰腹長肉的悲劇,如春靠著牆邊無奈搖頭,“你能慢點兒走麼,你晃得我眼花。”
我停住腳步,“大哥,你眼花是因為歲數太大了,和我走來走去沒有一毛錢的關係,OK?要不今年生日禮物我就送你一副老花鏡吧。”
“我老?”他怒極反笑。
我走過去,壞笑著順著他的腰線向上撫摸,“來,讓我驗一驗,是不是腹肌都沒有了啊,嗯,面板也有點兒鬆弛了,果然是歲月不饒人啊。”
他低低笑出聲,連我手下的面板和骨骼都微微顫動起來,“我的確是老了,老到記不住昨天晚上是最後……”
我一腳踹上去,他捂著被我踹了的小腿,“家庭暴力,我可以告你的。”
我從沙發上跳過去,他追過來,揉我的腦袋,在我耳朵上親了一口,“別鬧了。”
他冷下來臉,我只能乖乖站好,暗地裡偷笑,“我錯了,男人四十一枝花,你現在還是隻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未來的希望,喂——”
我話還沒等說完,就被捂住嘴按進他的懷裡,他說,“我是花骨朵你是什麼,難不成是一棵青青青草?”
我被他呵出的熱氣鬧得怪癢癢,抬起頭來躲避,他就這樣吻下來。
我們輕輕的,極其珍重地,在午後的陽光中擁吻。
以前在英國時曾經合作過的韓國人調任世界銀行,最近痴迷於測算術,堅持要免費為我提供服務。
我小心眼,不太喜歡這個韓國人,因為當初很多第一作者是我的論文都被他插了一腳,添上了他的名字,給他的簡歷增了不少光。
我把左手伸給他。
他擺著手,“No;no;要右手。”
“不是男左女右麼?”
“不是的。”韓國人一本正經,“左手的手相是天生的,右手的手相卻可以因為後天的境遇而改變。”
我把右手伸給他。
他琢磨了半天,“奇怪,本來你命中註定有三個老婆的,現在恐怕一個都沒有了。”
我差點一口健怡可樂噴出來,“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看這裡?”他煞有介事地指著我的手側,“這裡有三條几乎等長等深的紋路,證明你應該有三段婚姻,那不正好是三個老婆麼?可惜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裡生出一條細長的斜紋,把這三條細紋的走勢給打破了。”
韓國人還十分同情地拍拍我的肩膀,說了幾句在中文裡類似於“大丈夫何患無妻”之類的話,並且十分“慷慨”地表示這一餐由他請客,雖然我們吃的加在一起也就40幾刀。
我有一點兒小迷信,韓國人走後我盯著那道斜紋看了很久很久,我記得我小時候是沒有的,原來我生生把他變成了我手上的一條紋路。
不久之後為了準備去開羅的出差,我不得不把工作帶回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