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發展,艾達逐漸變成格林所看到的那些走在乾草市場上的美國人,她代表了“人道主義、寵物狗及住所火災”。從效果來看,她又是一個諷喻性的人物,把女人作為現代性和大眾文化的代表。不用驚奇,她的價值觀來自好萊塢的情節劇,格林告訴我們:“她在看電影《大衛?科波菲爾》時痛哭流涕,只要是一點點哀婉便能感動她那顆友愛和可人的心。”(41)[44]而“男孩”平基卻是個撒旦式的人物,他享受著用剃刀割人時的*,每一次謀殺都煽動著上帝的憤怒。透過他的眼睛,美國化的布萊頓文化擁有了超現實感。在他和羅斯的一次對話中,我們可以聽到背景中的海邊管絃樂隊:“突然,當耳邊傳來管絃樂隊演奏的那些陳腐的羅曼蒂克曲調時——‘看上去多可愛,擁有著多美麗,它就是天堂’——男孩的嘴中不由地泛出一點憤怒和仇恨的毒液來。”(66)
第二章 現代主義與血腥情節劇:三個個案研究(21)
在艾達的感傷人道主義和平基扭曲的天主教信條之間,格林似乎更同情那個年輕的殺手。他也著迷於平基與羅斯之間的*受虐關係,而這和艾達所鍾愛的那種隨意世俗的*如此不同。在小說的下半部分,格林充分地開掘了這種乖戾的緊密關係,他所強調的是靈魂的精神衝突,而非生命的世俗戰役。平基相信拯救的可能性,他深深著迷於牧師,而且他對*到厭惡,並想把羅斯也推入地獄。格林這樣描寫道,當他看到羅斯的大腿時,“那一瞬間的*望使他直犯惡心”(130)。在接近小說的結尾處,凱特出現在平基的夢中——口中淌著血,給了他一把剃刀,口中咕嚕著“這些*”。和哈姆雷特王子一樣,平基相信他死去的父親在請求他為其復仇,但他有一個比直接的謀殺更好的計劃:他給了虔誠的天主教徒羅斯一把轉輪手槍,告訴她一個他自己實際上並不打算參與的兩人一起自殺的計劃,他說:“你只要扣動扳機就可以了。這並不難。把它放在你的耳朵上——這樣能讓它平穩些。”(349)
幸運的是,警察及時趕到了。平基死得相當難看,72一瓶硫酸潑在他的臉上,他跳下了懸崖。然而,格林甚至在小說的結尾也拒絕提供宗教上的安慰。平基並沒有在死前請求贖罪,這使羅斯深感不安,於是,她來到了布萊頓的聖約翰大教堂,一個牧師向她提到了保守天主教教徒夏爾?珀甘(Charles Péguy),並告訴她“令人畏懼……而奇異的神恩”(appalling 。。。strangeness of the mercy of God):“如果(平基)愛你,那麼當然,這表示他還是有好的地方的。”(357)最後,羅斯回到了她的房間,聽著平基在布萊頓碼頭給她錄的一張唱片。她並不知道(但我們知道)唱片所傳達的資訊是:“天殺的,你這個小婊子,為什麼你不能在我眼前永遠消失,讓我一個人好好待著?”這個結尾加大了情節劇的分量,它以詹姆斯一世時期最黑暗的復仇悲劇的方式,轟倒了所有的支撐物。也別忘了《黑暗之心》的結尾,馬爾羅拒絕告訴上層階級的“未婚妻”柯茲的最終遺言是“恐怖!恐怖!”,而正是這個顛覆了整個情形。在《布萊頓硬糖》中,一個工人階級的女性將從她的丈夫口中得知有關他的所有事實。格林在小說的最後寫道:“她在6月稀薄的陽光中迅速地走著,走向最恐怖的所在。”(358)
在1938年,這樣一部小說是很難被改編為電影的;要等到1947年,第二次世界大戰已經結束,黑色氣息的電影正在風行,而當格林成為為好萊塢提供素材的成功作家時,《布萊頓硬糖》才被改編為西區West End:與紐約百老匯齊名的世界兩大戲劇中心之一,也是英國戲劇界的代名詞。——編注的戲劇,並被改編為一部英國電影。戲劇版由特倫斯?拉蒂根(Terence Rattigan)操刀,他省去了小說的震撼結尾,但格林早已決意電影版不能這樣做了。
在討論電影版的《布萊頓硬糖》之前,我們還需先看一下在格林取得國際性的聲譽之後,處於第二次世界大戰之中及稍後階段的好萊塢是怎樣改編他的小說的。起初,格林對製片廠來說是一個問題,因為他雖是暢銷作家,但總是顛覆那些流行的成規。經典好萊塢如何處理他的作品也許可以從《出租的槍》(1942)得到最好的說明,這是好萊塢對他的犯罪小說最早、商業上也最成功的改編之一。派拉蒙早在《一支出賣的槍》出版之前的1936年就購買了它的版權,但直到1941年才將它改編成劇本——這是在華納重拍了《馬耳他之鷹》之後,在格林以《權力與榮耀》(P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