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蘇慧嫻又輕撫起肚子,可是她的眼眶依舊是紅了。
鴛鴦豈能看不出她心情的低落,伸長了脖子向外看去,正好看到有人抬著一頂軟轎進來。
“大奶奶,夫人來了。”鴛鴦開心地說道。
蘇慧嫻眨了眨眼睛,也未起身:“娘,女兒有孕在身,不便走動。”
林氏點了點頭:“也是,頭三個月最是要緊的,讓你身邊人注意點。”端起茶杯,用茶蓋抹去葉子,嘬了一口茶。
蘇慧嫻從八寶盤中拿了一顆梅子,含在嘴中:“妹妹就要出嫁了,這麼繁忙還叨擾娘。”
林氏放下手中的茶杯,沒想到蘇慧嫻會是如此的客氣,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的大女兒向來都是懂禮的,“也沒什麼忙的,就是東西太多了,不知道給你妹妹帶哪些東西。”
蘇慧嫻靜笑不語,自己出嫁的時候就沒有如此的“煩惱”,卻又開口說:“秦大夫說這孩子出生的時候大概是來年的春天,女兒想讓娘幫我留意一下,有沒有合適的乳孃,畢竟等臨產了再找實在是太匆忙了。”
林氏微微沉吟著,雖說女兒出嫁了就是別人家的事情,可是坐月子的事情孃家也要出點力,就答應了下來。
蘇慧嫻對於她的遲疑,心中冷嘲,自己就是一枚棄子。
林氏看了一眼鴛鴦,疑惑的問:“你身邊的大丫頭本來就少,怎麼現在是剩喜鵲一個人了?是不是這季家欺你?”雖是這麼問,蘇慧嫻也知道他們不會為她出頭的。
蘇慧嫻笑道:“我正懷著他們季家的金孫,他們怎麼敢欺我,只不過是不能服侍大爺了,將她抬成了妾,住到迎春閣去。”
林氏聽了這才點了點頭:“也好,房裡的人知根知底幫你服侍峻熙也能放下心來。”
蘇慧嫻想起了前一世林氏對她說,讓她將喜鵲開了臉,當時她拒絕了,她本來的打算是將喜鵲和鴛鴦都配給小戶人家,做個正式都好。
但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她沒有看清人心。
林氏看她不說話,只當她是累了,想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了:“季太師有沒有說什麼?”
蘇慧嫻心中一駭,看來有些事她並不知道,但還是裝作疑惑的問:“大爺說是將訊息親口告訴公公,昨晚他去迎春閣歇了,女兒也並不清楚,不過公公肯定是開心的。”
林氏皺著眉頭,掙扎了片刻道:“最近朝堂上有些糾紛,雖說婦道人家不能討論朝政,但你在季家就好好的待在房裡養胎,對公婆要恭順。”
雖說的隱晦,蘇慧嫻還是明白了,點了點頭,怪不得季峻熙昨晚沒有回房來睡。
“女兒明白了,既然家中事多,女兒就不留娘下來吃飯了。”
林氏也是這個意思,臨走之前還小聲的對她說:“成親那天身體不適就不要來了,衝撞了不好。”
蘇慧嫻聽到她說的話,第一個反應就是,兩黨之間的紛爭已是到了這般的地步了,其次的反應就是怕她衝撞了蘇慧淑。
饒是心中早已看透了,她還是覺得心頭一涼,面上還強笑著說:“那女兒就不送您了,鴛鴦扶夫人出去。”
她和前世一樣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身生母親離去,上一世就是最後一面,這一世也許也是最後一面。
至於蘇慧淑的婚禮,前世她就因為崴到腳了而沒有去成,當時服侍她的人就是喜鵲。
第五章 何為妻
鴛鴦送走氏,這才想起哪裡不對了,回身看見蘇慧嫻又躺回到了軟榻上,走過去說:“大奶奶,要不要將大爺的鞋子拿過來。”
蘇慧嫻一愣,這才想起,他的衣裳和鞋襪都是她親手縫製的,從來不借他人之手,現在的這雙鞋子,做完之後,她就沒有再做了,因為不能也不用了。
這一世,那雙鞋卻還沒有做完,想了想,她還是對鴛鴦說:“去拿過來吧。”
鴛鴦立刻就將放著半成品的籮筐拿了過來。
這時李嬤嬤走了進來說:“事情都安排了,一個人二十兩,一個十兩,那四個丫頭一共二十兩銀子。”看見蘇慧嫻手中的針線,剛準備開口。
蘇慧嫻說:“人怎麼安排的。”手將鞋子翻來看去,縝密的線腳,鞋底用了雙層的棉花。
李嬤嬤嚥下到嘴的話,轉言道:“活契的被分到廚房了,死契的針線還不錯,老奴將她留在了房中,那四個丫頭還是聽大奶奶的吩咐。”
蘇慧嫻將鞋子丟進籮筐,“正好,將這個鞋子拿去讓她做完,針線我是不能碰的了。”
李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