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繪著菊花的精緻白瓷小壇,舉起旁邊同樣精緻也繪了菊花的酒壺為沈醉斟滿了一杯酒。
沈醉瞧著面前的酒杯,上面同樣繪有一朵盛開的菊花,與酒壺、酒罈上的一模一樣,看起來正是一套。心中有些感動,看著正執壺為她自己斟酒的巫行雲,笑道:“那就多謝你的這番美意了!”
巫行雲為自己斟滿了酒,放下壺來道:“你這次幫了我大忙,知你愛飲酒,特意備下便是專門為了犒勞你。我另外還收集了不少好酒,都遣人一併送到你的臨江宮去了。你回到揚州的話,便能大飽一番口福了。”說罷,舉起杯來道:“來,咱們先乾了這杯!”
沈醉舉杯相對,又道了聲“謝謝”,往中碰了一下,兩人各仰頭飲酒。酒味醇香,甘甜醇厚,又帶著股淡淡的菊花清香,果是好酒。只是這熟悉的菊花味道令他想起了曾喝過地石清露親手釀製的菊花酒,他金龍壺裡尚還存放著十幾壇。去年重陽時。也曾拿出飲過一回,傷感清秋,聊寄相思。放下杯來望著滿園盛放的秋菊嘆了一聲,讚道:“果然好酒!”
“那就多喝幾杯,只怕這一小壇不夠你喝!”巫行雲又執壺為他倒酒,笑吟吟道。
沈醉笑道:“小飲即可,我雖是酒鬼。卻也不是每日都會喝的酩酊大醉!”
巫行雲為他斟滿了酒,放下壺道:“小飲怡情。大飲傷身。我知你酒量雖好,卻也需注意一些,不要傷了身子。來,吃口菜!”她說罷又舉筷為他夾菜,當真是熱情周到。
沈醉卻覺有些不對勁,想她生性高傲,一生又受人尊崇。只怕除了她師父逍遙子與她師弟無崖子外,何曾如此待過人。沈醉以前也從不曾見她如此,今日被她如此相待,頗有受寵若驚之感,略帶奇怪地瞧著她,小心問道:“你沒事吧?”
巫行雲反帶著茫然地奇怪問道:“沒事呀,我有什麼事?”
沈醉苦笑道:“那你怎麼忽然對我這麼熱情,又是倒酒又是夾菜的。很讓小的我受寵若驚呢!”
巫行雲略怔片刻,忽然“啪”地一聲將筷子摔在桌上,冷“哼”道:“姥姥我念你有功,對你好一點而已。你倒還疑三惑四的,有什麼好驚地?”起身道:“不吃了,你自己一個人慢慢吃吧!”
說罷轉身離席而去。她卻是很久沒有在沈醉面前自稱“姥姥”了。尤其在攻下揚州後更是從沒有這樣自稱過,便是無人時兩人單獨相處也是一樣。今日園中無外人在,她自稱“姥姥”倒也不會被人聽去,卻不知她是否氣憤所至才又用了這個自稱。
而沈醉更不明白的是她為何就會突然生氣,看著巫行雲離去地身影,他撓頭自語道:“莫明其妙!”放下手來搖頭嘆道:“翻臉比翻書還快,我不就奇怪問她一句嗎?哪兒惹著她了?真是……女人呀,果然是善變的動物,老女人也不例外!”
“嗖”地一聲,眼前白影一閃。巫行雲忽然去而復返。怒聲道:“你再說一遍!”同時一股壓力如泰山壓頂般陡然壓至,四周的空氣忽然間變的其重無比。
沈醉但覺壓力臨身。也不由得心中一驚,只覺身上壓了幾座大山一般,連手指頭想要動一下都困難無比,只能運功相抗。努力睜著眼皮去瞧巫行雲,見她也不如何作勢,就只是那麼站在那裡,就讓他壓力如山,方圓丈許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一般。
“嘣嘣砰砰……”桌上的酒罈、酒壺、灑杯、菜碟、湯碗在這股壓力下忽然間齊齊崩碎,但湯汁、酒水卻沒濺出一滴。彷彿定格了一般,那些湯汁、酒水竟毫無依持保持著形狀一動不動。
沈醉看見這一幕更是心中大驚,甚至於覺著簡直不可思議。這是什麼武功?什麼武功可以造成這樣的情景?他知道可能是自己剛才地最後那句話觸了巫行雲的逆鱗,本來人家現在既年輕又漂亮,婷婷玉立的一個水靈靈大美人,被他說了句“老女人”聽到自然是生氣。若平時說來倒也未必,但偏偏在人家氣頭上說,只能說他是自討苦吃。又太不小心,也不等巫行雲走遠了聽不到了再發牢騷。只是可憐他現在連張嘴說話都困難,想解釋都解釋不成。
巫行雲一動不動,只滿眼怒意地瞧著他,他身上的壓力卻是不斷加重。沈醉感覺連睜眼都已是困難,索性閉上了眼睛去,只不斷的努力摧運功力。一邊運功維持身形,一邊則蓄勢待發。感覺蓄勢已滿時,陡然爆發,奮力一挺身站起。
“轟”然一聲大響,涼亭頂蓋炸起,四分五裂往旁散落。四根樑柱也同時斷裂往外激射,桌上的酒水、湯汁也終於不能保持原狀,濺落到桌上。
“嗖嗖嗖……”衣袂聲響中,園外人影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