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久聞小天的大名。我打著他的名號硬生生將房價提升了10%,有誰不想瞻仰下第一名的故居,沾沾文氣呢,更別提住在此處了。
平素裡覺得自己一無所有,待搬家時,又會冒出許多大箱小箱的雜物,用之無處,棄之可惜。
屋內塵土飄揚,小天是個非常稱職的壯勞力,鍋碗瓢盆、衣衫被褥他皆麻利地打著包。
我的手也沒閒著,忍痛割愛,挑來選去,垃圾箱裡還是空無一物。
“這藥都過期了。”小天從櫥櫃裡捻出包板藍根朝我說:“丟了吧。”
我趿拉著拖鞋,噌噌噌跑過去,一把搶了過來,“什麼啊,板藍根過期幾個月沒有關係的。”
他操著手,笑道:“留著有啥用?”
我說:“能治百病!你沒見情流感都從H5N1升級到了H7N9,可專家說唯一預防的藥還是板藍根。”
語畢,我將板藍根丟入旁邊的紙箱。
小天突然開口:“小遙,如果,我……我賣了摩托車。”頓了頓,他又說:“再不行,我去找他借錢?”
小天也是一身錚錚鐵骨,他寧願和他媽餓死街頭也不會去找那混蛋。可為了我,他不想我受半點苦,他願為了我自陷沼澤。
我拽著他的衣角,拼命地搖著頭。
我對小天可以用投鼠忌器來形容,和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會在腦子裡轉上三圈才出口。只有他可以讓我瞻前顧後,畏首畏尾,拖泥帶水。千防萬算,我明白,他總歸會回到他父親那邊。可,不能是現在,更不能因為我。
他笑著安慰我,“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家的。”他的笑容清澈,透射他純真的心,讓我自慚形愧。
黃曆上說今天是入宅搬家的吉日,古人誠不欺我也。不光天氣好,一路的交通也很順暢。
司機師傅心情也很好,重複重複再重複地播放同一首歌:良心有木有,你的良心狗叼走,我恨你恨你恨你恨到徹底忘記。
勁爆的音樂讓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我小心臟一顫一顫的。我擁著加菲貓玩偶,淡定地莫過頭,小天平躺在後座裡,耳朵裡塞著耳機,筆挺的鼻樑,涼薄的紅唇,就像中國的水墨丹青,寥寥神來之筆勾勒出了他完美的側臉。浮光掠影間,撞入我的心扉。他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視眼交匯,我瞧見他璀璨的星眸中印出我痴迷的呆臉,這才回過神來。
我訕訕笑了笑,說:“小天,高考前,咱們儘量不要見面了。”
“為什麼?”他坐直身體,向我傾身。
我哄他:“人家也想考J大嘛。我現在成績那麼差,只能考個二三流大學,以後分隔兩地,長距離戀愛很幸苦的。”
“這有什麼關係,”他不以為然地蹙了蹙眉,說:“你只要選你喜歡的學校和專業就行了。其他的交給我,讓我來考慮。”
我使勁蹂躪著懷裡的加菲貓,“不要,人家想和你在一起麼,嚶嚶嚶……難道,你想支開我,重新找個比我漂亮的?”
他不語。此時,DV機裡,女歌手用優美的聲線高唱道:傷不起,真的傷不起,我想你想你想你想到昏天黑地。
他將手伸入褲子口袋,半天掏出包東西,盯著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說:“能治百病的板藍根,不曉得能不能醫相思病?”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容易耳目失靈;大腦短路。我瞧,男人也不過如此麼,一旦墜入愛河;患得患失,智商皆為零。嘖嘖嘖,弱智成這樣,我真為他的高考擔心。
我沒讓小天進我們校門,他太招搖了,我想安靜低調地度過高中生涯的最後三個月。
很懷念高低床,自大學畢業就再也沒摸過了。學校宿舍,四個人一間,因為走讀的較多,所以我分到寢室裡,只有二個人。文靜的淼淼和瘋瘋癲癲的大毛。
淼淼一直很矜持和害羞,我對她的感覺也一直淡淡的。可是大毛……,最近暗戀隔壁班的班草,茶不思飯不想。
我在專心看書,她遊魂似的,在我面前走來走去。還有不到三個月就要高考了,斷腳耽擱的那些學業,我得趕回來,絕對不容許有人破壞。即便是聶雲天,我也三申五令,這段時間不許打擾我。所以說,這小妞暗戀得真不是時候。
“停!”我向大毛喝令道:“不要再像只無頭蒼蠅一般亂竄了。”
大毛呆頭呆腦地說:“我戀愛了,小遙。”
我表示不屑,咬著手帕,沒有手帕,我咬著書本,斬釘截鐵地說:“戀愛這種小事,怎麼能跟高考相提並論?錯失這次神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