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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種叫“遺忘”的機制,不管多難過的事,都有淡忘、遺忘的一天,就算忘記不了,也會因為麻木而變得淡定,遺忘不了的,那就是機制壞了,機制壞了的,心會因為太過難過而一點點死亡,心都死了,身體還活著幹嘛?不如一起消失吧!譬如阿慧。可是她不是阿慧,她沒有阿慧的勇氣——死是需要勇氣的,她沒有。所以她不會死,死不了,就得忍受那痛苦的煎熬和磨難,直到最痛的痛過去,然後,就會好起來了——阮珍秀開始想:我以後該怎麼辦?

想的時候,心裡就會有說不出的倉惶淒涼之感,這個城市那麼大,卻已經沒有可以容得下她的地方,這個城市那麼多的人,可是隻有一個你,也只有這裡有你,你叫我去哪裡?傅明歆,如果我張開眼睛,發現我只是做了一個夢,一個長長的,難以清醒的噩夢,那該多好;可是為什麼每次我醒來,都要那麼清晰的意識到它是赤_裸裸的真實呢?那又是多悲慘的一件事,你知道嗎?

哀傷零落成塵輾轉化成了灰。心隨灰滅。

阮珍秀打電話給傅明歆。“我想回去取些東西,可以嗎?”她的鑰匙給了她,她沒有辦法回去。

“可以啊!”

她們的聲音都很輕很淡很冷靜。見面的時候也是。

電梯裡,她低著頭。她看著顯示屏上不時跳動的紅色數字。

誰也沒說話。心事各異。

阮珍秀抬頭看著電梯對面牆壁自己模糊的影子,輕輕的問,彷彿問對面的影子,“你去我叔叔嬸嬸家了?”

傅明歆的目光落了下來,不知道看著那兒,“嗯!”

阮珍秀緩緩轉頭看她。她想解釋陸阮芸的誤會,可是傅明歆漠然的姿態又讓她難受的說不出話來——其實,真的,解釋了又能怎樣?於事無補,只是無謂罷了!她何必自取其辱!

沉默。她是。她也是。

她安靜的收拾東西。

她安靜的看電視。

餐廳雪白的牆壁殘留著咖啡潑濺的汙跡,地上是碎裂的杯子殘體——傅明歆回來過一次取東西,取了東西就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直到今天。

為了去日本參加林幽幽婚禮特意買的漂亮皮箱裝了一些衣服、鞋子,她喜歡的書,珍貴的紀念品、護照,帶走的,還有那張碟,封面落寞的紅衣女郎,寂寞的唱著,寶貝,說愛我,說我們在一起,永遠一起,我需要你,永遠需要你,如果你不需要我了,我又該如何……傅明歆在K房眼神飄忽曖昧的對著她唱《紅色高跟鞋》:我愛你有種左燈右行的衝突,瘋狂卻怕沒有退路,你能否讓我停止追逐?——彷彿是她們今時今日這般命運的預言!阮珍秀心想人的眼淚到底是怎麼了啊,以為乾枯了卻永遠能流出來!阮珍秀拼命的抹眼睛。

阮珍秀走的時候,輕輕的跟傅明歆說,“麻煩你了!”傅明歆安靜的盯著電視螢幕,彷彿沒有聽見,所以阮珍秀就安靜的走了出去。保安看見她拉著行李箱,笑著問出去旅遊?她笑,彷彿是預設,卻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太苦澀的心事,是說不出口的。

阮珍秀回了X市。肖家在X市。她要去見林幽幽。可是她不認識肖鳳生。她只知道蕭盈。她只能去找蕭盈。蕭盈卻不肯見她。阮珍秀很淡定的跟前臺接待小姐說,你告訴她,她們家林小姐託我帶一樣東西給她——蕭盈隻手遮天,可是肖鳳生卻能封鎖她的訊息渠道,而且,肖鳳生才是真正姓“肖”的人,那個肖鳳生,只怕是蕭盈也不敢惹的人,肖鳳生說蕭盈瘋了,那她肯定不會把幽幽置放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蕭盈肯定不知道林幽幽在哪裡,她肯定想知道,如果蕭盈不上當,她就去找私家偵探——

蕭盈現身。

蕭盈的聲音如同她的表情,安靜而漠然,“我不知道她在哪裡!”

“我只想知道肖鳳生在哪裡!”她也不指望她知道。

蕭盈沉默許久,“法國。”

阮珍秀的心涼了半截。

“你可以去她家,找一個叫白霜的女人,她應該可以聯絡到肖鳳生。”

蕭盈自始至終都沒問林幽幽託她帶什麼東西給她,也許她明白那不過是一個謊言,至於她為什麼忽然改變主義見她,阮珍秀也不知道,也許,她希望透過她知道林幽幽的訊息吧,誰直到她心思!

阮珍秀好不容易見到了白霜——當年被林幽幽強吻、有著如同名字面板的漂亮女孩子,她帶阮珍秀去看林幽幽。

林幽幽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安靜小島。

白霜說,她連我們也不大願意見,所以鳳生才讓我帶你去見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