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隨後跟著出來的少年嘴角擒笑。
錢榮哀嘆一聲:“堡主你也打趣我……”
蘇思寧輕輕笑道:“黃大夫給我看完了,讓你進去。”
……莊九立刻攬上錢榮的腰:“我跟你一起。”
錢榮僵硬了一下,不知為何,在外人面前就算了,連有銀松堡的人在場,他都不便發作起來,便只得隨著莊九,一起進了內室。
外廳,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簾子後,留下的三人“噗嗤”一聲笑出來。
仙風道骨鶴髮童顏的老先生仔細地替錢榮把著脈,眉頭一會兒舒展一會兒皺起,看得莊九和錢榮的心一忽兒上一忽兒下。末了,才慢慢地搖頭放開錢榮手腕。
“怎樣?”本來就擔心錢榮身體的莊九急急詢問。
黃老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寫著方子:“沒事,回去吃幾服藥繼續調理。”
……“沒事兒您老搖什麼頭啊?”莊九扯扯嘴角。
“沒事兒才搖頭啊。”黃老抬頭瞪他一眼,忽而又轉向錢榮,盯著他看。
錢榮被盯得有點莫名,背心有點寒。
黃老又換著看向莊九,莊九也無辜地看著他。
“唔,”黃老又埋頭寫方子,“精火虛旺,夫妻生活過得不好?”
……“咳咳咳!”錢榮被自己口水嗆到了。
莊九緩慢地勾起一個詭譎的笑容:“是有一點……小錢他比較害羞……多謝黃老關心。”
錢榮抬起腳狠狠地碾上莊九的腳背。
黃老似乎沒有看見他們這“打情罵俏”的一幕,寫完了一張方子,慢條斯理地又寫一張:“這張方子是給你清火調理用的。但歸根結底,年輕人,雖說節制有度是好的,但也不好禁錮過度。”
“……”錢榮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深度懷疑這個世界起來──為何連德高望重的黃大夫都能這樣語出驚人。
莊九滿是玩味的笑:“是,多謝黃老指點。”
回到王府的錢榮還是沒有從方才的“驚駭”中回過神來。轉而又忿忿起來,都是莊九那表裡不一的家夥,時時處處都在高調地製造他們“和睦美滿”的假象,才讓眾人逐漸覺得這一切都是這麼的理所當然。
喝口茶水壓壓火氣──他每天每天都這麼地鬱卒,虛火不旺才怪……
對面的白衣少年輕笑著看他,不語。
黑衣的主子和莊九商議公事去了,他在這裡陪著白衣的主子喝茶。
九王府裡風景很不錯,現已是初夏時分,他們身處一處竹林裡的亭子,微風習習,其實很是心曠神怡。
錢榮被看得有點毛毛的,嘆口氣道:“有什麼話您就說吧。”
蘇思寧輕輕挑眉:“我沒什麼要說的。”
“……”錢榮撇嘴,“您身為銀松堡的主子,難道都不慰問關懷一下下屬?”
“你現在新婚燕爾,又大權在握,九王全然信任你,你有什麼煩惱嗎?”蘇思寧輕輕說。
錢榮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想要看清楚他是在開玩笑還是真心話。
蘇思寧不迴避,只笑語盈盈的。
“你明知我惱的就是這個。”錢榮深深嘆息。
“惱什麼?”蘇思寧卻問。
“當然是九王爺他──”
“他黑白不分表裡不一真假難辨?”蘇思寧問,又輕輕一笑,緩緩說,“你也說,你是銀松堡的人,你現在只是在為銀松堡做事,我們都不懷疑你的真心,你自己也不會懷疑。”
錢榮懷疑地看著他。
“如果,換個人呢?”蘇思寧垂下眼睛,端起茶杯輕輕吹下茶沫兒,“不是九王爺,而是隨便哪個人,也是和銀松堡合作,也是需要你與之做出這般假象混淆眾人視聽,你又會如何?”
錢榮先是愣了一愣,接著沈默下來,不答他話。
蘇思寧笑笑:“是會克忠職守,盡力做好本分之事吧。”
“可這人是他,什麼王爺,只會潑皮無賴耍流氓……”錢榮說著,可是顯然底氣不足。
“與他朝夕相處,九王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們都清楚。”蘇思寧接著說,“一同進出,一起做事,把九王府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條。甚至為了救他你讓自己身陷險境,受了重傷。這些,可都是你不甘不願做的事情?”
“自然不是……”錢榮的聲音越來越低。
“小錢,你究竟怨從何來?”蘇思寧歪歪頭,問。
錢榮低下頭,似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