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芹重重一揮手道:“等把三哈屯收入房,帶回庫庫和屯,大哈屯縱然說兩句,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成!”俺答終於下定決心,望著蕭芹道:“你說怎麼幹吧?”
“明天早晨……”蕭芹附耳輕聲道:“新人應該拜見祖父,行盥饋禮,只要今晚把大成臺吉灌得爛醉,他自然是爬不起來,只能讓新娘子獨往……這樣做的好處是,您的新哈屯還能是完璧呢。”
“呵呵呵呵……”俺答笑起來,望著蕭芹道:“薛禪如此熱心,莫非跟你那徒弟有仇?”
“沒有。”蕭芹一臉坦然道:“有道是良禽則木而棲,我那傻徒弟不知道國主的好,當師傅的只好幫幫她,將來還指望她給給我養老呢。”
俺答知道滿不是這麼回事兒,卻也不說破。
第八五九章 少女的逆襲(下)
慶典通宵達旦,一直狂歡到黎明時分,營地裡才漸漸安靜下來,只聽到一個個帳篷之中鼾聲如雷,卻是人們終於支撐不住,回帳挺屍去了。
營地中央一處大而華麗,懸掛著各色彩帶的蒙古包,正是新婚夫婦的婚房。裡面的鋪設擺件,全都是大哈屯親自過目,從王宮中搬來的,無一不精美,無一不華貴。極厚極舒適的羊毛地毯上,躺著大字型的新郎官。只見把漢那吉一身皺皺巴巴的大紅吉服,大張著嘴巴,一邊磨牙一邊喘粗氣,偶爾還嘿嘿傻笑,口水把地毯都浸溼了一片。
鍾金身上的吉服卻整齊的很,因為她一直坐在小機邊,壓根就沒上床……昨天半夜,把漢那吉就被那些羨慕嫉妒恨的族人們灌得爛醉,只好中途扶回來,送入洞房了。讓人將把漢那吉往毯子上一丟,鍾金便命服侍的人退下。眾人以為她要親自伺候大成臺吉,都笑著依命而下。
‘伺候你?下輩子吧’鍾金從靴筒中抽出明晃晃的匕首,在把漢那吉面前惡狠狠的比劃幾下:“下輩子也不可能!”當然,她還幹不出新婚之夜格殺新郎的無腦戲碼,只能比劃幾下撒撒氣:“你要敢碰我一下,我就把你騸嘍!”
可把漢那吉睡得跟死豬似的,怎麼比劃也沒用,鍾金盤腿坐在對面的小機後,把匕首擱在桌上,摘掉綴滿寶石的頭冠。揉一揉痠麻的脖頸。感到有些餓,她便用了些桌上的點心,卻不敢多吃,唯恐吃飽了犯困,一旦睡著了,叫那把漢那吉占了便宜。
於是整個下半夜,可憐的鐘金姑娘,都強撐著不敢閤眼。可她也經歷了一天繁瑣的禮節,身上還掛著沉重的點綴裝飾,早已是又累又困,眼皮直打架。她只好做些事情提神……
她從箱子裡找了兩塊紅綢,靈巧纖細的手指翻弄一番,便折出兩個小人偶,其中一個還穿著裙子。鍾金又用眉筆給兩個小人畫上面貌,那個不穿裙子的,頭上戴著網巾,有三縷長鬚,眼睛大大的,樣子十分的討喜。
做好這一男一女兩個小人偶,鍾金便趴在小機前,一手控制一個,讓他們拜堂,卻是按照漢人的理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然後送入洞房……玩著玩著,她突然掉下淚來,然後再也止不住,越哭越厲害,兩手指尖使勁戳著那‘小新郎’的肚子,嗚嗚哽咽道:“臭師傅、爛師傅,怕你家裡的母老虎,就把我往火坑裡推,你不是人啊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這裡每個人都像狼一樣,恨不得把我吃下去,就連這孫子他爺爺,也那麼無恥,這是什麼鬼地方?我怕啊,師傅你帶我回去吧,我不要在這待了,嗚嗚……”哭著哭著,她終於腦袋一沉,迷糊了過去。
“臺吉,哈屯……”不知什麼時辰,外面有聲音響起,叫了好幾遍,鍾金才迷迷糊糊抬起頭來,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小嘴圓張,一臉驚恐,趕緊看自己身上,紋絲未動,再看那把漢那吉,依然睡得跟死豬似的,抱著枕頭在那裡蹭啊蹭,好像在做什麼春夢。
‘要死啊!’鍾金晃晃拳頭,怒瞪把漢那吉一眼,無聲道:‘敢有齷齪念頭,一樣騸了你!’這時外面的呼喚聲又響起,鍾金站起來,活動一下痠麻的身軀,把小人收到袖子裡,將匕首插回靴子中,才出聲道:“什麼事?”
“回稟哈屯,該是新人應該拜見祖父,行盥饋禮的時候了。”
“進來吧。”鍾金低聲道。
於是侍女拉開厚厚的門簾,外面的天光照進來,原來是清晨時分。
“把你們臺吉弄起來。”鍾金讓卓瑪幫自己梳洗,讓把漢那吉的侍女去服侍他。
侍女便依命輕喚把漢那吉起床,誰知那廝卻真如一頭死豬,怎麼叫都沒反應。
這時候,外面的典禮官又催了:“新貴人請快點,誤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