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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部分

兒可就鬧大了。等孩子生下來,我再幫你想想辦法吧。

戚繼光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於是將滿心的鬱悶,化成摧殘士兵的動力,將他們練得死去活來,眾軍士私下都道:‘這是將軍被夫人欺負了,拿我們出氣呢。’沒人敢挑釁火山般的戚將軍,都老老實實的訓練,唯恐成了他出氣筒。

這邊戚將軍的家庭風波還沒過去,那邊又有人來煩沈默——蘇松巡按呂竇印,拿著朝廷的一紙公文,找他提要求來了。躲了幾天實在沒辦法,沈默只好見了見他……

其實兩人畢竟曾經有過一段關係,見面難免尷尬,所以向來是躲著走的,快一年了,也沒見過幾面。但這次,呂竇印不得不來找他了,因為事關自己的前途……

巡按御史一年一任,不得連任,還有幾個月。呂竇印的任期就要結束了。按照規定,他應該在任期結束後,馬上回京述職,將自己一年來的所作所為……比如辦了幾件案子、督了多少糧款、監了多長的河道。以及最重要的,所巡視地區,對朝廷諭令的貫徹程度,事無鉅細的報上去,由都察院審查評級,決定賞罰。

所以人們都說,每年這時候,巡按御史就變成了小蜜蜂,一刻不停的飛呀飛,四處忙活著,想要多出點政績。對於官迷似的呂巡按,更是如此。他這次來找沈默,便是要把一件大事落實了!

去歲兵部行文下來,號召各地官府招集武勇抗倭,大力發展團練武社。別的地方都搞得如火如荼,只有蘇州府,因為全力搞經濟、修河工,加之有戚繼光的三千兵馬,比什麼團練都強,所以沈默一直不甚上心。至今也沒有個統一的安排。

託沈默的福,呂竇印可以誇口的政績足夠了,但他絲毫不敢樂觀,因為他曾經與嚴黨過不去,誰知道人家會不會趁機把自己黑掉?所以他得把這最後一個漏洞堵上,不給他們口實。

他對沈默道:“沈大人,我知道你忙,顧不上;這樣吧,這件事我親自來做,你點個頭就行。”

沈默心說,這過家家似的也不算個事兒。便點頭道:“那你就去看著弄吧。”說著豎起一根指頭道:“但是,蘇州城不行。”

“那成,我去吳江弄。”呂竇印讓步道,反正只要能把團練招募起來,與蘇州府的人口達到一定比例,就能交差了。

“好吧……”沈默說出了令他無比後悔的兩個字……他忘了世上有一種人,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出了正月,市舶司的買賣愈發紅火起來,大批的貨物運出蘇州,從上海出海,售往朝鮮、日本、琉球、南洋等地,為大明朝換來了滾滾的銀錢。照著目前的訂單數目看,今年四百萬兩的任務,應該不成問題。

但沈默沒法高興起來,因為他一直以來,可以安心搞經濟的屏障,蘇松總兵俞大猷出事了……朱十三接到了北鎮撫司的命令,要逮捕俞大猷進京,請沈默幫著配合他。

沈默長嘆口氣,閉上眼道:“怕什麼來什麼啊……”

事情得從去年說起,去歲那夥攻打浙江的倭寇,雖然最後被擊退,卻也沒有回日本,而是盤據浙江舟山柯梅一帶。而總督胡宗憲因為忙於與巡撫阮鄂爭權奪利,無暇進剿。致使倭寇在年末,又操舟南下,劫掠福建沿海,時間恰好是阮鄂上任後一個月。

別人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阮鄂倒好,一上任便被架在火上烤,被燒得外焦裡嫩,苦不堪言……死了兩個知府,還有參將若干,才把那幫瘟神趕走。

阮鄂這才稍稍鬆口氣,心中的怒火卻蹭蹭竄起來……你胡宗憲也欺人太甚了吧?我承認鬥不過你,所以才從繁華的杭州城。來到窮山惡水多刁民的福建,你卻巴巴的就把倭寇攆過來,連條活路都不給我留?

這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啊!阮鄂決定無論如何,都得出了這口惡氣,不然早晚都得被胡宗憲欺負死!於是他組織福建的官員,一起殺了兔子寫血書,泣血上奏,控訴胡宗憲‘縱敵逃竄,以鄰為壑。所作所為根本不是為了抗倭,而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地盤,不知居心何在!’他本是飽學之士,現在含恨出擊,寫出來的文章,自然是字字誅心,震撼朝野。

一時間,北京城充斥著嚴查此事的聲音,御史言官們彈劾胡宗憲的奏本,堆滿了司禮監的值房。

但胡宗憲畢竟是獻了祥瑞的新貴,嘉靖帝不可能動他,僅僅下旨讓浙江巡按尚維持,察明此事回報,連個欽差都沒派,也沒申飭胡宗憲什麼。

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尚維持,卻搞不清形勢,一本接一本的參奏胡宗憲,說他與倭寇暗通款曲、畏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