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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5部分

“我只是想弄清楚,什麼人可用罷了。”

“用吧,”沈默淡淡道:“他是難得的能吏,必能助你一臂之力。”

“嗯。”高拱點點頭,送他離開了衙門。

……

PS:翻看了這麼多史料,不得不承認,張居正的一切改革方領,都是從高拱那裡繼承而來。但不是發揚光大,而是開了歷史的倒車……不過不能因此指責張居正,因為高拱的舉措太激進,不回撥一下,實在維繫。

但這不能證明,高拱比張居正偉大,因為創業難,守業更難,往往一項政策推行十年之後,才是其弊端顯現,生死攸關之時,張居正能撐過去,已經是千古難得的政治家了。

但高拱和張居正,都無法解決一個問題,那就是政息人亡。其實這兩位,都是那種拙於謀身之人,高拱之所以能開創隆慶新政,是因為他對隆慶皇帝,是如父般的特殊存在。而張居正能掀起萬曆改革,是因為萬曆皇帝太小,李貴妃又跟他不清不楚……總之,兩人都得到了柄國的機會,成為權臣,然後前赴後繼的將改革推行出很遠。

可當隆慶一死,高拱立僕,萬曆一親政,張居正的改革也徹底被廢除。

這就是帝制時代改革者的宿命,如果不改變這一點,任何改革都沒有意義。

這也是我寫這本書的目的之一,就是想加入沈默這個變數,看看能不能推匯出一個全新的結局來。

諸位請放心,歷史之所以還未大改變,是因為我認為,還沒到改變的時機。

第八三五章 神擋殺神(下)

九月菊花開滿城,滿城盡帶黃金甲。

當秋風變得凜冽,除了這滿眼的菊花之外,北京城中再找不到其它的鮮花與之爭奇鬥豔了。

當所有龐大勢力,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或主動或被動的收斂起爪牙時,整個京城官場,就凸顯出那一把拉風的凌亂鬍鬚來……

高拱對吏部的清洗,毫不意外的引起了軒然大波,輿論將專橫、跋扈、偏狹、獨裁的惡名加諸其身。然而眾人也只是私下裡咬牙切齒,最多扎個草人詛咒他一番,可讓誰當面指責他,或者上書彈劾他,放眼朝堂,還真是沒人敢捋這個虎鬚。

高拱本來已經憋足了勁兒,準備迎接一番大反撲了,誰知除了偶爾聽到幾句背後之言外,竟沒有人敢明著跟自己放對。不由心說:‘呵呵,怕了是吧?’他可不知道什麼是適可而止,就像他對沈默說的,非得以雷霆手段,殺得對手片甲不留,才能給改革創造條件。

在把吏部上下洗刷一遍之後,高拱將空出來的職位,一半換上了自己的班底,一半換成了沈默提供給他的小年青。見誰也不敢冒著觸怒高鬍子風險給他們出頭,剩下的那些心有不滿者,也只能夾起尾巴來,小心翼翼的給他辦差。

穩定了大後方之後,高拱並沒有急著,把他和沈默議定的奏章丟擲來。而是向籠罩在京城上空的那個身影發起挑戰……他深知,就算自己和沈默的方案再好,在當下這個頑固保守的氛圍中提出來,恐怕也不會掀起多大漣漪。因為徐階雖然走了,但朝中仍有他的班底,絕大部分官員,仍然視徐階的政策為圭臬。可以說,如今朝廷上搞得這一套,仍是沒有徐階的徐階之政。

徐閣老養望二十年,其恐怖影響力,足以讓任何與他心意相悖的人,施展不開手腳。

想要革舊布新,就必須先把那個帶著腐朽氣的老者的影子,徹底從京城趕出去!

就在他苦苦尋找發飆的機會時,機會就送到了他眼前……

這天下午,高拱像往常一樣,從內閣回到吏部坐衙。今日當值的陸光祖,趕緊將上午處理過的公文,親自抱給這位祖宗審閱……跟楊博大事不糊塗,小事你隨便時的情形不同,如今這位掌銓閣老待人待己都十分的苛刻,無人任何事,都必須做到精益求精,不容有差。否則他才不會管你,是侍郎還是郎中,保準一頓潑天大罵,讓你後悔怎麼就走上仕途這條路。

短短不到倆月時間,陸光祖已經被罵了三次,雖然這已經是高拱身邊,捱罵最少的記錄了。但對向來以老成持重著稱的陸侍郎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誇耀的事情。

所以在奉上那摞文簡後,陸光祖雖然狀若平靜的在案前坐下,但整個心都揪著,唯恐這高鬍子把臉一拉,化身花灑給自己洗臉。

高拱看得極認真,陸光祖也不敢出聲打攪,簽押房了安靜極了。只是高部堂的每一蹙眉、一嘆氣,都會引得陸光祖一陣心肝發顫、渾身發毛,直祈禱著趕緊過去這兩天一輪的火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