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使皇帝死於非命,其中九種查無對證,屬下個人最中意的法子,是將那毒酒悄無聲地換給皇帝,讓他自食惡果……”彷彿為了回答他,天地間一片煞白,一道閃電劃過夜空,跟著便是一聲炸雷,下地了,好像就炸在門外一般。
暴雨緊隨著雷聲傾瀉而下,沈默的手微微揮了一下。侍衛長劉大刀,立刻對那些侍衛道:“都退下吧!”
侍衛們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這時又是一連串的閃電打起,不久,從天際遠處滾過來一陣悶雷。沈默望著餘寅,緩緩問道:“君房,你說我是你效忠的物件,還是你理想的載體?”
“這……”餘寅沒想到沈默會這樣問,他面色發白道:“這有區別麼?”
“當然有!”沈默提高聲調道:“你若是效忠我,只會老老實實的執行我的命令;你若把我當成你的理想載體,就會綁架我的意志!”
“君房,你聽到這雷聲了吧。”一聲滾雷之後,沈默目光��說贗�潘�潰骸澳闥擔�實圩叩秸庖徊劍��忝怯卸啻蠊叵擔俊�
“皇天在上,屬下若是稍有二心,叫天雷立刻將我殛了!”電閃雷鳴中,餘寅撲通跪地,指天發誓道:“皇帝的所作所為,絕對不是我設計的!大人應該清楚,您和皇上最終只能有一個,立在這大明的朝堂之上,這是任何人也沒法改變的!”
“這不是你們該操心的事。”沈默的目光穿過大開的窗戶,望向外面天幕般的雨簾,幽幽道:“你應該知道,我最忌諱的是什麼……”
沒有響雷,餘寅還是渾身一震,豆大的汗珠滴落下來,他俯身跪在地上道:“大人可能誤會了,三少爺是找過我,但我沒有見他。”
“你要是見了他,便一輩子都見不到我了。”說著輕輕一嘆道:“他想當曹丕,卻也得先問問我想不想當曹操。你想當賈詡,就怕最後成了楊修……”說到最後,那種刻骨刺心的嘲諷,已經能把人凍住了。
餘寅那張臉本來就煞白,聽了沈默這番話立刻變得更白了,他高高抬起頭道:“屬下還是十年前那句話,屬下之所以敢擅作主張,憑得無非是一顆忠!心要是哪天我的心裡摻雜了別的念頭,天厭之,天棄之!人神共誅之!”
“擅作主張也不行,再有下一次,不用老天爺,我就親自收了你!”沈默在那裡攢足了勁,厲聲喝道:“君房,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啊!”
又是一聲悶雷炸響,餘寅整個人就像在雨裡淋過一樣。
一番敲打之後,沈默命他起來坐下說話。這下餘寅老實多了,輕聲問道:“眼下這一局,大人準備如何對付?”
“如何對付?”沈默悽然自嘲道:“就連小皇帝要害我,尚且知道掩人耳目,我這個做臣子的,又有什麼辦法呢?”
“屬下可以做的乾淨利索,事後包括我在內,所有知情人都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保管它成為一個無頭懸案、千古疑案。”餘寅對於殺死皇帝,已經到了痴狂的地步道:“如果大人覺著對不起先帝,那就不要下令,讓我擅自行事吧!”
“打消這個念頭吧!”沈默搖頭道:“我和皇帝之間的矛盾,雖然沒有表面化,但無論是保皇派,還是支援我的人,都對此事心知肚明。皇帝要是現在死了,哪怕你有再多的證據表明他是自然死亡,人們也會聯想到我身上。”端起茶盞來,才發現裡面空空如也,他隨手擱下道:“現在不是五代亂世,而是立國二百年,尚未有亡國之象的大明,在這裡,講得不是成王敗寇,而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只要我背上弒君的惡名,哪怕只是嫌疑,都會永遠失去大義的名分。”說著苦澀的笑一聲道:“我們的理想再偉大,沒有大義的支援,能做得了什麼?”
“那大人的意思是……”餘寅索性不亂猜了,等著沈默給出答案。
“毋庸諱言,”沈默深深嘆息一聲道:“十年改革,已經走到了死衚衕,一切的一切,都纏繞在皇權這個死結上。不把這座大山搬倒了,一切都是鏡中花水中月……”頓一下,他十分艱難的啟齒道:“其實你的那個念頭,我也不是沒想過。但很快便否定了,一來,我身受兩世皇恩,世廟且不說,單說先帝,以手足兄弟待我始終,我要是謀害他的後代,不僅在世人看來禽獸不如,連我自己這關都過不了。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的敵人,從來不是那個自以為是的小皇帝,甚至不是盤踞在這紫禁城上空的至高皇權,而是刻在每個人心裡的奴性!不破除這一點,就算弒君,也只是俗套的宮廷鬥爭而已!不信你翻看《二十一史》,被臣子弒掉的大小帝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除了滿足個人的野心,給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