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一般,說了句‘哥哥,別’,之後待到他連夜召了臣子來,我們才知道,原來是他頑疾突發,大王不忍,把狐珠取了給他醫病,自己退位下山了。”
杜衡聽得愣住,只覺得這事兒蹊蹺,但聽見涂月在一旁哼了一聲:“也虧得你們璧還山上的狐族也算大族,這樣漏洞百出的原因,也能把你們給唬了?”
柳兒急急分辨起來:“我們自然是不相信的!輔佐大王的老臣便衝到殿裡要看個分明,當真只見大王的狐珠孤零零擱在床板上,零零幾滴血,又似二大王咳出來的,除此外竟平靜的沒有異樣。族中管事的大臣一時也不知究竟為何了,且大王脾性向來古怪的很,想什麼做什麼巴不得都不予別人說的,於是大家就想,也許大王是厭了這生活,當真要退位也沒一定。碰上二大王一面推拒,說要讓賢,不敢繼位,他往常除了體弱多病些,名聲倒也好,大臣們商量了下,還是迫他繼了位了。”
杜衡眨了眨眼問:“怎麼這樣順利?”
柳兒撇了撇嘴:“哼,到底狐珠在他的手裡,大王的修行那樣高,若二大王能把他的妖力化了,也是了不得了。且他平日看來乖順可欺的,難保底下的人不動什麼操控謀權的心思。”他說著狠狠嘆了口氣,“到底大王就是嘴巴太硬,總不屑誇獎誇獎別人,好話一年到頭也說不得幾句,待人又嚴苛,下邊的人自然對他不滿,巴不得換一個軟些兒的主子來。”
杜衡聽在耳中,不由地覺得好笑,狐狸經歷了這樣的事,居然還是死性不改,一點兒也不吃教訓的,怕是他壓根不曉得,自己的態度是有多傷人吧。想著,便又覺得有些微淡淡的辛酸。
柳兒頓了頓,伸手點了點下巴,組織了一會兒,便又接著說道:“可三兩天後,我聽得一個小廝說,大王哪裡是自甘退位,是被二大王耍計策逼的,只怕已經被二大王給除了。我想了想,覺得雖然駭人了點兒,確也有理,哪有就這樣無故消失的事兒呀!且我總覺得二大王雖然明面上看著好,但底裡完全沒有大王那般善心,就也不願意侍奉他身側了,尋了個機會摸下山來,自己找了個謀生的手段。可心裡倒還常常惦著大王,他往常快活的時候,偶爾也有給我們些賞賜,那才是真真暖心的,哪是那個笑裡藏刀的二大王可以比的!想著他被害了,就十分的難過,就想一輩子也再不回去了,好在現下知道大王沒事,我,我真的安心了!”
涂月安撫一般拍了拍他的腦袋:“下山來也好,留在那樣一個狠心的人身邊,到底也是危險。”
杜衡細細地琢磨了一會兒,緩緩地問:“那到底,你也不是很明白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不是?”
柳兒瞪著眼嚷起來:“就是二大王害了大王,使計奪了他的狐珠,把他攆到山下去的!”
杜衡被他的態度一鬧,一時倒也尋不出駁斥的詞來,想了想,便又問道:“對了,你們山裡,可有個叫阿琰的?”
柳兒點了點頭:“正是二大王的名諱!他們從了玉旁,一個名瓊,一個便是琰字了!怎麼,你怎麼知道,可是大王說的?他還有沒說過別的?!”
杜衡只得擺擺手道沒有,心中卻漸漸有了底數。
多少次,他都瞧見狐狸伏在月色下,咬牙切齒地喊“阿琰”,那般恨意,簡直痛入骨髓了,想來他的弟弟當真是做了極對不起他的事,這樣一推斷,柳兒說的大約就是實情了。
他隱隱覺得狐狸也有點兒可憐,那樣疼愛自己的兄弟,到頭竟化作仇敵一般,骨肉相殘,到底是一大慘事。
還有狐狸那性子……
他在心底嘆了口氣,回過神來問小狐狸:“對了,你們那是什麼山?”
“璧還山。”柳兒挺了挺胸膛,“璧還山上的狐狸,都是青丘九尾的後裔呢!”
杜衡笑了起來,難怪阿瓊會有那樣的毛色。
杜衡又將那兩隻狐狸警告了一遍,方才循著路慢慢離開,一面走一面想,該有的線索已經大把地握在手裡了,若是告訴給狐狸聽,依他的性格,應該是立時便要殺回山上去的吧……然後呢,是不是坐回他的王座,然後告訴自己,感謝這段時間的關懷,如今確實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呵,依他的性子,只怕連謝謝也不願說的。
只是到底還捨不得,捨不得讓他走呢……
於是這件事也變得難以定奪起來,要,還是不要告訴狐狸這些訊息呢?
狐狸說,若在他報完恩前,能叫他喜歡上自己,那他也未嘗不能破例留下。
只是,人間應有的情事,兩人也算曆遍了,可自己卻終究無法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