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騰躍,重炮般從空中射向雄狍,“老貓”身體跌倒,四爪朝天,鋒利的牙齒叼進了雄狍的脖頸。
兩個強壯的獸體在雪地上快速翻滾,中間夾雜著雄狍垂死的掙扎和鳴叫,“老貓”的牙齒牢牢鉗住它的喉嚨。猩紅的血從喉嚨中激射出去,在明晃晃的雪地上留下觸目驚心的血線。
賈佳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拍拍胸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了野生動物的生死相搏。
“老貓越來越精了。”範猛吧嗒吧嗒嘴。
藍大海眼睛一閃一閃,追問賈佳“你說那個狍子像不像康指導員?”
“啥?你說咱們指導員是傻袍子?”範猛反應過來,哼聲打著滾從胸腔裡砸在藍大海臉上:咱們指導員可不傻,他聰明著呢。”
走在最前面的康凱從原路返回,站在前面揮手:“看什麼呢?跟上!”
“指導員,老貓覓食。”範猛指著山下。
體型巨大的猞猁拖著狍子消失在莽莽的林海之中,狍群也安靜下來傻乎乎地抬頭著康凱,它們就在康凱腳下。
“呦呵!呦呵!”康凱大聲吆喝著,狍群無動於衷,仍然和他對視。
“看見了嗎?這就叫傻狍子。”藍大海悄聲對賈佳說:“狍子看見沒見過的東西就會盯著看,山下的偷獵者經常開著汽車等在路邊,有狍子經過立刻開啟車燈,狍子馬上就會站住,像施了定身法的似的,怎麼打都行。”
“你知道的還不少。”賈佳有些意外,她扭頭看康凱的時候不由尖叫起來:“你幹什麼?”
康凱掏出了手槍,瞄準了狍群,保險已經開啟。
第六章:暗香,幻境(1)
康凱和範猛匍匐到大雪窩附近時,賈佳就嗅到了濃郁的香氣,像是玫瑰花的香味,綢帶般從四面匯聚而來。接著她看見一條條彩虹般的玫瑰紅綢緞從天際彎延下來,數不清的玫瑰花瓣在綢緞上如同魚兒般跳躍,她似乎還聽見了悅耳的孩童歡笑。
彩虹般的綢緞遮蓋了整個天空,它們像是一道道從天而降的瀑布,從四面將玫瑰花瓣傾瀉到大雪窩中。
藍大海瞪大了眼睛,賈佳連連尖叫,他們不敢相信口口聲聲保護森林,保護野生動物的森警指導員要向狍群開槍。
槍還是響了。
“砰,砰,砰!”
兩顆子彈在狍群兩旁炸響,最後一顆子彈穿過一頭雄狍的五花大角,射穿了雄狍身後手指粗的枝椏,亂雪紛紛落下,受驚狍子在雪地裡跳躍,狂奔一會便沒了蹤影。
“你瘋了!”賈佳氣得花容失色,搖晃著範猛的胳膊使勁喊:“他想幹什麼?屠夫!”
康凱沒理賈佳,向後揮手:“跟上!”
遭到冷遇的賈佳更生氣了,拔腿就要衝上去和康凱理論,被範猛硬生生拽住了。
“指導員是嚇唬狍子呢。”範猛笑嘻嘻地說:“我們以前看到野生動物可親了,有時候雪兔就在路邊,一點也不怕人。咱指導員告訴咱,以後看見野生動物一定要大聲吆喝,打幾下也行,就是要讓動物們害怕人,不然偷獵那些人就會更容易得手了。”
康凱的原話是:保護野生動物和養孩子一個道理,不能寵著,慣著,要追著攆著,驚嚇它,讓它嗅到人的氣味就渾身發抖,避之不及。
“提高野生動物的警惕性?”賈佳有點匪夷所思,康凱的冷遇讓她憤憤不平,揮舞著小拳頭說:“指導員有什麼了不起,牛什麼牛!”
範猛表情尷尬,解釋說:“大記者別生氣,我們指導員就是這樣,一進了林子話就少。”
“藉口!”賈佳更生氣了。
藍大海如釋重負地笑了出來。
走了一會,範猛找了個話題,他問賈佳:“賈記者,你知道咱們森林裡啥動物最兇猛?”
“來的時候我查過資料,難不倒我,大興安嶺有句話是‘一豬二熊三老虎’,我聽說野豬經常在松樹上蹭癢癢,身上沾滿了松脂,獵槍都打不透,要想殺死野豬必須要朝它的嘴裡開槍。”賈佳狠狠地朝康凱的背影瞪了一眼。
“不對。”範猛說:“大興安嶺的老虎早都絕跡了。要說厲害,最厲害的還是森林狼。”
“狼能比熊厲害?”賈佳顯然不信。
“大興安嶺的狼和草原上的狼不一樣,它們都是獨狼,只有在*季節才會尋找異性同類。熊雖然體型壯,力氣大,但遠遠沒有狼靈活,真的打起架來未必是熊的對手。不過很少能看到熊和狼,狼和猞猁打架,每種猛獸都有自己的領地,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打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