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5月15日,中國*同盟北平市第一次盟員大會在沙灘北京大學孑民紀念堂舉行。在這次盟員大會上,我們正式投票選舉吳晗老師擔任民盟北平市支部的主任委員。等待開票時,我和他在解放後第一次個別談話,並把去年在清華園拍的那張照片交給他,他很高興地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我以掛著“中國*同盟北平市第一次盟員大會”大字橫幅和李公樸、聞一多、杜斌丞三位民盟烈士的巨幅照片的主席臺為背景,又給他拍了一張照片。
全國解放後,吳晗老師還擔任了清華大學歷史系主任、文學院院長、校務委員會副主任委員、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文教委員會委員等多種職務。從1949年11月起,他被選為北京市副市長,分工主管文教工作和民政工作。他對提高首都中小學教育質量、普及文化科學知識、保護和整理首都文物古蹟、建議發掘定陵和建立定陵博物館等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取得了顯著的成績。他認真負責,許多工作往往親自動手,例如頤和園內幾個殿堂的解說詞就是他執筆寫的。就是在建設首都街頭公共廁所這樣一件似乎微不足道的小事上,都充分體現了他對廣大市民生活的關懷。記得50年代末,吳晗副市長在西郊中關村公共汽車站附近發現沒有公共廁所,而鄰近的農家的廁所卻又一個個都掛著“女廁所”的牌子。他就深切地體會到人民群眾的需要,從而在全市各街道和較大的公共汽車站附近都增建起公共廁所。這件事在他的生平事業中可說是排不上號的一件小事,卻使首都人民至今身受其惠。
吳晗老師早在1943年參加中國*政團同盟以後,就有在將來加入中國共產黨的願望。他終於在1957年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由一位資產階級學者、革命*主義者成為無產階級的先鋒戰士。當時由於工作的需要,他的黨員身份並沒有公開,但是我們在北京市委大樓裡開會時曾經見到他。
1956年,吳晗老師克服了身體上的困難,積極參加了赴西藏的慰問團,在拉薩,因有高山反應,曾靠吸氧氣過日子。回京後卻興奮地向我們談論西藏的豐富寶藏,極端殘酷腐朽的農奴制,以及*改革後的新貌。不曾想這竟是我們最後的一次見面。後來就只曾在街頭牆報上看到他“坐噴氣式”的照片了。
新中國成立以來,吳晗老師除擔任北京市副市長外,身兼的職務很多,有全國人大代表,全國政協委員、常委,市人大代表,市政協委員、常委、副主席,全國青聯副主席、秘書長,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部學部委員,歷史研究所學術委員、《歷史研究》編委,北京市歷史學會會長,等等。在繁重的行政工作之餘,他從不放棄學術研究工作,而且以極大的熱情組織史學界的學術活動。他寫過不少論文和雜文,還不斷修改《朱元璋傳》,書中對明王朝的封建專制,皇帝的*統治,宦官的擅權,東西廠特務的橫行等作了詳細的敘述並加以抨擊。他對朱元璋的功績基本上作了肯定,但對其晚年大殺功臣也作了如實的記述和批評。他寫道:在朱元璋的衰年,“桀驁不馴的元勳宿將殺光了,主意多端的文臣殺絕了,不順眼的地主巨室殺得差不多了,連光會掉書袋子搬弄文字的文人也大殺特殺,殺得無人敢說話,殺得無人敢出一口氣了”。他由於深入地研究了中國封建社會的歷史,提高了對封建專制統治的認識,在解放前挺身而出憤怒聲討蔣介石政府的封建的、法西斯統治,在解放後根據中央負責同志的建議,響應毛澤東同志的學習海瑞剛直不阿精神的號召,寫出《海瑞罵皇帝》、《論海瑞》和歷史劇《海瑞罷官》等深得廣大群眾喜愛的著作,這絕不是偶然的。
烈士丹心
吳晗老師是不甘心於庸碌無為地平平安安“死在床上”的。他在讀史之餘,早在1933年就表示要壯烈犧牲的願望。那年2月20日,他在讀完《碧血錄》一書後的底頁上寫道:“讀完此節,胸中不知是甜是辣,因想及自己將來如何死,若死在床上則未免太笨拙,最好是自己作一主意,想一灑脫乾淨死法,活得不耐煩便撒手告別,豈不快哉!”1948年夏又抄錄譚嗣同烈士的《獄中題壁》詩,寄贈友人,以表示準備去解放區為人民革命事業貢獻出自己生命的一片丹心。
江青、張春橋、姚文元為了篡黨奪權的需要,於1965年11月10日丟擲《評新編歷史劇〈海瑞罷官〉》的黑文,把《海瑞罷官》這個正確的作品,誣衊為“一株大毒草”;把一位積極反蔣並從革命*主義者轉變為無產階級先鋒戰士的共產黨員,竟誣陷為“*老手”;一個歷史清白從未被捕過的歷史教授,竟然被蠻橫地定為“叛徒”;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