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說了什麼話?”
看來是不記得了。
華岑真人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緒。
見此,趙冬月越發慌亂。
“孃親不如提醒我一下?當時我在昏迷之中,說了什麼我真的不記得了。”難道她是昏迷中說漏了什麼?
應該……不可能吧。
可是那個夢魘,她還記得。
她夢到爹爹快要死的時候交待的那些話,這些年來,她也時常夢見,但她沒有說夢話的習慣,所以一直沒發生什麼。
可是那個夢魘卻好像加大了她的情緒,讓她在那瞬間覺得她真的回到了那個時候。
“你說,娘,我想你。”
華岑真人抬眼,看向趙冬月。
趙冬月聽到這幾個字鬆了口氣。
她笑著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是啊,我是在想孃親呢。”
“你說,爹,我好想你。”
趙冬月臉上的笑頓時僵住。
“我……”她慌亂了一瞬,隨即解釋:“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喚我爹,我對他的記憶早就已經很模糊了,根本就記不清。”
她咬了咬唇,弱弱地解釋:“孃親,我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那麼說。”
如果是換作往常,華岑真人早就心軟了。
也不會再問趙冬月。
可是現在,她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你還說,爹,你放心,她待我很好,你和娘安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對待她像對待娘一樣……”
華岑真人面無表情重複著。
心中名為理智的弦尚在,但是已經開始緊繃,不知何時斷開。
這次趙冬月是真的慌亂了。
如果之前的那些話,還能用無意識說出來的來解釋,那麼這些話呢?
這些話聽著就像是,像是現在的趙冬月在對自己親生爹孃說的話。
趙冬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半晌,她緩緩出聲:“孃親待我很好,我也早就把孃親當作我的親孃一般對待,但是我偶爾的確也會想起小時候的事情,想著爹孃也許很擔心我,所以我才會那麼說,就是想讓泉下的爹孃能夠放心,畢竟孃親待我如親生。”
她說罷,小心翼翼地看向華岑真人。
“孃親,您是因為我想了爹孃所以不高興了嗎?”
孃親……
以前華岑真人聽到趙冬月這麼喊她的時候,總是會很高興,因為這樣,她彷彿就能離陸無為近一些,就好像是她真的是趙冬月的孃親,而陸無為是趙冬月的父親。
所以每次趙冬月這麼喊她,都會讓她把趙冬月當成她真正的女兒。
現在卻怎麼聽怎麼刺耳。
因為她發現,趙冬月管她親生的娘叫做娘,叫她便是孃親。
她說不清到底哪一個更親近,只是這麼區別稱呼,總歸讓她感到膈應。
“不是。”華岑真人搖頭。
趙冬月一口氣還沒送下來,就聽到華岑真人說:“我只是想知道,你說的這些話什麼意思,當然,前面的話你都可以不解釋,但是接下來的這句,希望你能好好解釋。”
她說著,從蒲團上站起來。
居高臨下瞧著趙冬月。
趙冬月穩住不安的情緒,揚起笑容。
“好,那孃親你說。”
“你在昏迷之中說,我知道爹很愛娘,我不會誤會的,放心吧娘,我知道爹爹都是為了我能夠過的更好。”
邊說,華岑真人邊盯著趙冬月,不錯過她的每一個表情。
她的威壓不經意洩露出來,讓煉氣期的趙冬月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也不敢耍任何小聰明,而她每蹦出一個字,趙冬月的臉便慘白一分。
到最後,趙冬月的身體竟然開始顫抖。
“怎麼?解釋不出來?”
“不、不是……”
“那是什麼?是你怕你真的解釋出來,我就不會再寵愛你庇護你?”
華岑真人就這麼毫不留情的,將趙冬月心底最懼怕的事情說了出來。
是啊,她怕。
她怕華岑真人知道真相,不再寵愛她庇護她,她的靈根資質不好,若是沒有了華岑真人,沒有資源的堆砌,她如何活下去,如何修煉?
她一直都知道。
所以從懂事起,便處處謹小慎微,嚴格按照爹孃臨終前的吩咐。
平日裡修煉她也從不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