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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到了雙眼紅腫的辛默軒鼻子跟前:“吃吧。”

這回不是做夢,不是一大桌子的好吃的,不是醬滷小羊排,是真真切切的流著油的烤兔!

“額…”突然想起什麼來的辛默軒突然扭過頭,神秘兮兮湊向冷言問道:“你家…應該沒有灑水壺之類的東西吧。”

冷言專注的烤著手中的野雞,頭也不回的冷冷道:“沒有。”

“那…你的那隻,應該…夠你吃吧?”辛默軒繼續小心翼翼的探問道。

“你吃不吃。”不耐煩冷言突然扭過頭,直直的盯著辛默軒的雙眼,辛默軒一看他那冷漠嚴肅的目光,一反常態沒有與他鬥嘴,反而趕緊抱著手裡的烤兔別過了身子,背對著冷言哼哧哼哧的大吃起來。

而冷言的目光緩緩回到篝火上,依舊是面無表情的一張臉,但是那原本空洞冷漠的眼神之中,卻閃現一絲從未出現過的溫暖。

原本只是從醉清風路過,但卻意外的在那一堆庸脂俗粉之中嗅到了一抹讓他驚詫不已的味道,那是十二年前,在白府的一片廢墟里見到的那個丫頭身上的味道,那個讓他十二年都不能忘記的味道。

十二年,如今物非人亦非了。

火苗噼啪作響,一旁的餓極了的辛默軒大口大口的撕著烤兔肉,冷言不易察覺的轉頭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再回頭來,卻已是滿目冷霜。

當年辛蘇嘯應邀赴約,與“那個人”打鬥中毀掉了白府,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自己和孃親就連最後那個苟且偷生的窩都沒有了。

冷言透過跳躍的火苗,靜靜地望向窗下那張破舊的床。

如果不是白府被毀掉,孃親不會和自己流落到這裡,那樣的話,孃親就不會因為沒錢喝藥而死在這張破床上,就不會有自己這麼痛苦的童年。

…不,不對…

冷言的目光突然變的凜冽,直直的盯著自己手臂上的那條長長的疤。

在那之前,在辛蘇嘯毀掉白府之前,在那之前自己的人生,就已經被毀掉了,孃親的痛苦、自己的痛苦,所有的所有,都是那個叫白振的男人一手造成的。

…白振…

冷言咬牙狠狠的攥緊手中烤野雞的木棍,力大到快要將它生生折斷,破碎成千百片的回憶在腦子不斷拼接融合,到最後拼成那一張讓他恨不能親手撕碎的臉!

倘若這個世界上,有能再見到那個人的方法,就算是要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不是為了和這個應該被稱作爹的男人敘舊,而是要將他帶給自己一生的夢靨,親手在他身上畫上終結!

絲絲縷縷的殺氣從冷言身上緩緩溢位,觸手一般慢慢攀沿開來,那一雙深邃又哀怨的眸子裡,血色的淚痕在眼眶裡打轉。

“吶,我說你。”耳旁銀鈴般的聲音打斷了冷言的思路,一瞬間殺氣消散,冷言稍稍平復了下自己的情緒,轉頭看著滿嘴是油卻一本正經望著自己的辛默軒,心情稍微緩和了些。

辛默軒有點疑惑的盯著冷言的臉,明亮的大眼睛在篝火的照映下跳躍著火紅的光芒:“從剛才開始就覺得你怪怪的,你沒事吧?”

“沒事。”冷言乾巴巴的回應道,說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一邊往外走,一邊將手裡的烤野雞塞到辛默軒手中:“不要了。”

辛默軒沒好氣的舉著手中的烤野雞,睨了一眼門口不見身影的冷言這個怪人——放著香噴噴的肉不吃,跑出去淋雨,神經病。嘴上這樣說著,辛默軒吹了吹灰塵坐到了冷言坐的位置,靜靜地看著眼前這漸漸變暗的篝火。

舉起那皮焦肉酥的烤野雞,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夜深人靜,外頭瀝瀝雨聲沒有減小的意思,噼噼啪啪的打在坡屋頂上,有些地方竟然滴滴答答的漏了雨水下來。

十七年了,日思夜想的外面的生活現在出現在了眼前,而自己竟然有些手足無措,但是…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遇到他,十二年前那個冷冷的,卻更是羞羞的小男孩,今天倘若不是他出手相助,恐怕現在自己早已經是被抓回辛府了。

娘…

辛默軒溼著眼眶,在心裡默唸著這個生疏的詞。

倘若有一天,能見到你,能被你抱著,能抱一抱你…

娘…我真的很想你…

滾燙的淚水悄然滑落,吧嗒一聲跌落到通紅的木柴上,長長的嘶了一聲,化作一縷白霧升騰飄散開來。辛默軒抬手一抹臉上的淚,愣愣的呆坐在火堆前,手裡還緊緊攥著那隻穿著烤野雞的木棍。

發愣間,她的手順著木棍緩緩滑下,瞬間一陣剜心刺痛從指尖襲來,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