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望輕聲:“這裡景色很美,是隱居的好地方。”
冷斐沉默地看著冷冷的白山頂,良久:“我希望無知無覺。”
韋帥望微笑:“痛的時候,真的希望沒知覺。真的沒知覺,會寧願痛著。”
冷斐沉默一會兒:“真的?”
韋帥望點點頭:“真的。”
帥望叫一聲:“住店。”
醬黃幌子迎風搖擺,店裡迎出一個女子,四十多歲,正是冷清蓮。
韋帥望想不到竟然會立刻看到冷清蓮,一剎那竟有點不知所措。
冷清蓮看著擔架上的冷斐,也呆住。
韋帥望迅速地環顧一圈,評估一下危險係數,發現,冷清連還真是一個人,連冬晨的影子也沒有。
冷清蓮慢慢走過去,蹲下,完全不理已經拔劍的魔教醫療小分隊。
她握住冷斐的手,剎那間淚如雨下,冷斐只是靜靜看著她,目光柔和,嘴角一個淡笑,只有喉頭不住上下滑動證明他在哽咽。
如果這都不是愛,還有什麼好悲哀……
這世上最討厭的事就是發現壞人也有感情……
冷清蓮一手慢慢抱住冷斐的頭,低下頭,額頭對額頭,她的淚水落在他臉上。
帥望愣了一會兒,慢慢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那一剎那,他看到淚水滴下時,臉上微微一熱再漸涼的感覺那樣清晰真切,讓他忍不住去確認一下,是幻覺,是吧,是幻覺商途。
冷斐微笑:“別哭,清蓮,別哭,我們差一點就贏了,願賭服輸。”
冷清蓮慢慢抬頭:“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冷斐微笑:“是,如果一切結束在這裡,我覺得也算大團圓了。”
冷清蓮點頭,低頭親吻冷斐的嘴,韋帥望急叫:“拉開她!”
冷清蓮毫無掙扎地被拉開,放聲大笑,嘴角流出血來。
韋帥望撲上去:“吐出來!”一掌拍在冷清蓮後背,冷清蓮嘔吐,依舊笑:“晚了,我們一起走了。”
韋帥望一手護住她心脈,怒吼:“冬晨在哪兒?快說!不然我把你們燒成灰,一個揚在北邊一個揚在南邊,讓你們萬里相隔!說!快告訴我,我給你們合葬!”
冷清蓮笑:“在棺材裡,我怎麼捨得不把他還給你。”
韋帥望怒吼:“棺材在哪兒?”
冷清蓮含笑低頭,已經斷氣。
韋帥望一腳踢開:“我叉你媽!死了都要害人!”
然後看到自己掌心一個紅點,瞬間變黑,黑色如樹枝般向上漫延。
帥望剎那有點走神——“如果一切結束在這裡……”如果一切結束在那時,是不是會比較好?
是不是?
醫堂的人已經撲上來,拔匕首就剜去掌心一塊肉。
帥望痛叫一聲,一邊運功抵禦毒血,一邊扯開冷清蓮衣服,冷清蓮心口數根毒針,不是別在衣服上,是直接插在肉裡。看到別人中毒,武林人救人的基本動作是護住心脈,這果然是一早設好的。韋帥望氣結,我他媽挖你祖墳了?死都不放過我!
毒針泛著紫藍色的光。
韋帥望對這種毒倒也知曉,見血封喉,並非無名怪毒,這東西的厲害之處,就是發作非常之快。但是對於韋帥望這樣功夫的人來說,可就遠遠達不到五步倒的地步了。
帥望包上傷口,問手下:“箭毒的解藥,有嗎?”
還真有,魔教標配解藥。
帥望吃了一丸解藥,過去再看看冷斐,冷斐跟冷清蓮一樣已經氣絕,嘴角還帶著個微笑,好象真的感到幸福似的。帥望苦笑:“你們覺得好就好。”吩咐手下:“把他們燒了,合葬。”
威脅是一回事,這倆人苦命鴛鴦狀地死了,再大的罪也沒必要死後分開他們了。
韋帥望自去搜查客棧。
客棧的人立刻就搬出具棺材來:“剛才那位大娘說留給你的禮物。”
韋帥望心驚,老天,請讓我看到活著的冷冬晨。
棺材上有孔,明顯是留著呼吸用的,帥望輕輕鬆口氣,一番檢查,未見異狀,找開棺材,冷冬晨睡美人狀躺在裡面。韋帥望探下脈博,證明確實存活。
帥望抱起瘦成皮包骨的冬晨,長嘆一口氣:“兄弟,只要你活著,以前那些事,咱就當沒發生過好不好?”
依舊沉睡中的冬晨,緩緩流出一行眼淚。
☆、155153,團聚(團得更圓了)
韋帥望抱著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