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先無奈地:“要不要重新著陸一次。”
韋帥望道:“我這個跟頭已經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了,不能把路都走絕了,讓後人無路可走啊。”一邊抹去一臉的雪沫子,一邊納悶:“什麼東西絆了我?”
冷先四望,雪地裡到處是一尺高的小樹:“好象是松樹。”
韋帥望走過去拉拉:“我還沒見過整片全是小樹苗的自然林,這裡不象烈士陵園,咱也沒有值樹節……呃!”
韋帥望往下扒扒:“是整棵大樹的尖啊!這裡雪這麼厚?不可能啊!”
冷先道:“可能,這裡就是山谷,兩邊的雪都往下落。”
韋帥望忽然記起,當年,他滑雪下山,身後緊跟著無數冰雪石塊的情形。帥望微笑:“雪崩,是雪崩。”
冷先道:“若如此,這裡還有可能雪崩,我們快走。”
帥望笑笑:“九土耕不盡,武皇猶征伐。坐恐塞上土,低於雪中骨。”
冷先納悶,你在唱歌嗎?
帥望沉默一會兒:“雪中骨,你說,是慢慢把他們凍死比較人道,還是雪崩一下子死掉比較人道?”
冷先道:“教主若能速戰速決,豈不兩全?”
韋帥望垂下眼睛:“我們走吧。”欣賞個雪景都能欣賞出災難性屠殺來,足證老子惡魔轉生。
苦笑,落人口實了。自古名將無好死,以殺人起,以被殺止。
此處牛羊有惡犬守護,想染指,恐斷指而回。
雪地中,一個閃光的紅色煙霧彈起。遠處,一個紅彈相應和。
韋帥望找到北軍營地。
風雪中,帥帳的棉布簾子掀開,眉毛頭髮皆白的韋帥望,野狗一樣闖進來:“凍死老子了,快舀熱茶來!”
梅子誠來不及開口,先把自己手裡半杯熱奶酒遞過去:“快喝,你居然在這種大雪天找回來?”你是真神啊!
帥望大口喝完,回頭看冷先肅手而立呢,笑:“嘻,不好意思,再來一壺。”
梅子誠出去,叫小校熱酒,冷文河把烤肉與乾糧也端上來,梅子誠回來問叼著肉的韋帥望:“出什麼事了?”
帥望含糊地:“沒什麼事。”
梅子誠咬牙:“沒什麼事,你在山那邊放了顆炸彈?”
帥望笑:“他們追得太近,好多傷員……”
梅子誠怒吼一聲:“你!”左右看看:“列位,抱歉,我要同韋教主單獨談談。”
眾人離去,韋帥望含著烤肉,用力嚼,拼命嚥下去:“等下等下!”
梅子誠已經把韋帥望拎起來:“姓韋的!那是我的手下,你以為我不心痛嗎?我不知道該減少損失嗎?我們要誘敵深入!你還記得嗎?你他媽的一個炸彈把他們嚇回去!我是不是還得再布個陷阱?我是不是還得再損失幾千人!你裝神仙時,想過這些沒有?”
韋帥望掙扎著嚥下最後一口肉:“大哥大哥,我服你了,你放開我。”
梅子誠繼續怒吼:“這個戰役的指揮官是誰?是你還是我?這是戰爭,不是你的遊樂場!你他媽的再敢胡作非為!”
帥望伸手:“我有個主意!我有個好主意!能最大限制減少你的傷亡。”
梅子誠怒吼:“我不需要你的好主意,你給我老實點!”
帥望“呃”一聲:“好好,我老實點!”
梅子誠道:“如果出了意外!我我我……!”我把你怎麼好呢?我還真想不出來,我能把你怎麼樣啊?氣死我得了!
韋帥望道:“軍法從事。”
梅子誠氣結:“對!軍法從事,先拉出去打二百軍棍!”
帥望笑:“別,咱攢著一起打。我不會把他們嚇回去的。炸藥那個,他們看過了,當時沒決定調頭回去,這次就嚇不到他們。別生氣,他們追著打呢,我也就扔了一顆,然後就一直逃命來著。”
梅子誠瞪他一會兒:“救了幾個人?”
帥望道:“百十來個吧。”
梅子誠怒吼:“冒這麼大險!”
韋帥望道:“我下次慎重一點。”
梅子誠雖然氣了個半死,見韋帥望這麼軟和,也不好意思了,半晌:“你又有什麼鬼主意?”
帥望想了想,張嘴,閉上,再張嘴。
梅子誠遞酒:“喝了,別跟死魚似的嘎巴嘴了。”
帥望笑,再來一大碗奶酒:“一下子弄死幾萬人,是不是太殘忍了?”
梅子誠伸手就把韋帥望脖子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