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先好容易喘過一口氣,既然韋帥望說公平比武了,他也不好衝上去宰了小雷,雖然他忽然發現,他有可能敗給個小孩兒——他依舊上前兩步,隨時準備應付意外。
南朝已經哭倒南玥身上,整個窩成一團,壓住低低的哽咽,每一次顫抖每一聲飲泣好象都會耗盡他身體裡的全部空氣與力氣。不過兩分鐘的顫抖,他已經眼前金花亂冒,頭暈目眩,他平生第一次知道,哭泣是這麼累這麼疼痛的一件事。
他不明白,二哥怎麼就會再也不存了。懷裡抱著的這個身體怎麼就越來越象一塊肉,即無彈性也無溫度,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
還有誰會胡里胡塗地護著他,傻到相信他是個好?
再也沒有了。
南朝的一切偽裝所有堅持還不是為了他的相信嗎?
小雷臉色漲紅額角見汗,帥望微微嘆口氣,孩子再這樣硬拼可要受傷了。
他手上微一慢,蘇雷頓覺壓力一鬆,剎那間一把劍象炸出朵銀花來,一劍數十招向小韋要害招呼,韋帥望不過輕輕一劃,攔住所有攻擊,於是花自飄零水自流了。
冷清長嘆一聲,他居然看懂了。懂了的結果就是,萬念俱灰了。
看了也是白看,這是他們永遠達不到的境界。
溫家用劍已到極致,冷家真的沒必要同他們較勁了。
韋帥望的身前就象建了一道無形的水幕,蘇雷那無比漂亮的朵朵劍光撲過去,就見水光四濺,然後消失碎成一片片了。
蘇雷表演了變幻的極致,韋帥望表演了以靜制動的極致。
他們的周圍,並沒有飛沙走石,有時一劍刺過,連空氣中的塵埃都沒飄動,有時候一個側身就地動山搖。整個世界他們的控制之下,包括光與空氣。
冷清哀嘆,冷若淵可就是悲憤了:這不公平!是就知道韋帥望冷家山上是出名的懶!
好吧,他開外掛被加了十六缸動力,這劍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回事?
沒練過的,馬力越大越容易撞車吧?
他怎麼能練都不練就劍合一了呢?
劍合一這回事,必然得練,一邊練一邊體驗規律和方法也很重要。練武時大腦休息狀態,就不能奇怪只有條件反射了。
而且,韋帥望確實也沒太招式上花功夫,不管蘇雷的招式多精妙,他一眼看透小雷的攻擊目標,再強的招式,也不過是一擋就解決了。的花團錦繡到最後目地,還不是當胸一劍嗎?
韋帥望忍不住指點一聲:“花樣太多,氣運不到劍尖上。”
蘇雷“噢”一聲,花樣減少了,只見一道道電閃劈韋帥望的水幕上,倒激起浪花點點。韋帥望開始後退一步又一步。
於是全體將士都噴了,嘴有多賤才會決生死時指點敵啊?
韋帥望一邊抹掉嘴角的血一邊還不忘誇一句:“孺子可教也……”
蘇雷忽然間明白,他應該拼的是速度,而不是力量,無論如何韋帥望的力量都比他大,體力卻未必如他,要最大限度地消耗體力,拼內力是不行的,消耗內力才是最好辦法。
帥望道:“速度力量與靈活都很重要,實力相當時,決定性勝利取於對對手的評估與戰略的制定。”
蘇雷再說一聲:“唔。”
帥望道:“如果贏了,記得遠離江湖,隱名埋姓,十年之後,就不會有再找。或者,到慕容家附近,只要不主動惹別,別不敢惹。”
蘇雷點頭:“嗯。”
帥望道:“如果不能交到好朋友,養點小動物也一樣。”
蘇雷看一眼三殘。
帥望輕聲:“他讓現就同比武,是拿的生命冒險,不是真的對好。離他遠點。”
蘇雷沉默,反手一劍撩開水簾,他的下一招當然是直刺要害。
帥望微微嘆口氣,如果讓看出的目地,就不要判斷一定能達到的意圖。“當”的一聲脆響,忽然間那如水般無所不又糾纏不休的柔和劍光,變成鐵石一樣,兩強相撞,火花四濺,因為他們用的都是普通武器,劍身經不住這樣的碰撞,齊齊折斷。
韋帥望受到內力衝擊,再一次嘴角溢血,而小雷,卻是半邊身子麻木了。
帥望手中的斷劍,向小雷脖子上抹去。
蘇雷看到劍刃砍向自己脖子的瞬間,猛然回到童年,四歲的他,看到風中飄動的帶血的白色衣角。
他能回憶起來的,只有那個帶血的衣角,風中不斷地揚起撲閃著抖動著,發出“撲撲”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