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多愣一下,他這是讓我們先逃啊!
你……這種精神病,倒真讓我,有點慚愧。
不過唐三多與南朝二話不說,轉身就逃了。
很明顯,他們拖慢了所有人逃跑的速度,韋帥望與另外兩個引開危險飛蟲的人如果全速逃生明顯會比他們快得多,所以,他們必須先逃,如果韋帥望三人能成功地把飛蟲引到另一條路上去,很明顯,那三個人是有很大可能逃脫的。
無私同時又英明的決策,必須立刻服從,容不得推推拉拉。
南朝回頭兩次,唐三多道:“你要是不想他們離蟲子太近再逃,就跑快點。”
南朝喘息:“我知道,我只是……”
忽然間熱淚盈眶,韋帥望是對所有人都這樣吧?那我為什麼懷疑他會害死一個無罪的人呢?為什麼我會這麼想?是否我深深覺得政治鬥爭中是沒有道德的,那麼,我也明白那是生死戰場,我也明白那是一場用權謀進行的決鬥嗎?而且沒有裁判沒有規則,要以一方死亡做結束嗎?
這種情況下,我是否一定要堅持不陷害無辜,馬相是否無辜,如果他無罪在戰時卻並不是一個合格的首輔,如果他的無罪犯會讓無數士兵戰死殺場,我是否要堅持?
其實,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是否可以把戰時定義為特殊情況,僅只在這種情況下不遵守我的道義準則,在戰後,讓所有的道義再回到我心裡?我能做到嗎?
象某教義那樣,認為自己在除魔,而馬相就是那個不自知卻幫了魔鬼的人,可好?
這樣,才能在黑夜過後,仍然做個正常的好人吧?
否則,要麼是毀了自己,要麼是變成黑人,開始毀別人吧?
那麼,下次,遇到這種事,我是否又會相信自己在除魔?或者,我可以定義魔鬼只在戰時出現,這樣,和平降臨時,道義回來了,我回來了。
這個悲摧的,不得不借由謊言活下去的美麗世界。
在燦爛星辰下,在碧藍水面下,在美若奇蹟的天地間,是食物鏈在無限迴圈,大的吃小的,小的吃微小的,最後不管是無比巨大,還是毫釐之間的動物都被最小最小我們看不到的生物吃掉化成粉末滲進泥土,我們不需要知道我們最終吃了自己與其它動物糞便屍骨上長出來的穀子,我們最終不過是一次又一次出生再吃掉自己,我們,只要看到金黃色的麥浪就夠了。
還有,日出與日落,無比美好。
黑色的複雜的手染無數血與淚的韋帥望,會不時的日出與日落,是的,我不該傷害他,不管黑夜裡有什麼,即使他象整個世界一樣醜陋,我喜歡他時不時冒出來的溫暖與熱量。即使是噴薄而出的火山,危險恐怖,依然讓我覺得壯觀。
我熱愛這個危險又美麗的世界,我對純白的天堂不感興趣。所以,就這樣吧。
南朝在狂奔中,感覺清冷的風,吹走他心中一件又一件鯁在心口的重壓,或者,不是他想通了,只是劇烈運動激起某些大腦化學物質,讓他不再抑鬱,這一刻,他覺得,他放下了。
所有過往,隨風而逝。
另一邊韋帥望被冷先拎起來狂奔,韋帥望顧自在包裡尋找利器,硫黃粉好象是驅蟲常用藥,不過,其實他們不常備這種單品,備來做啥?他找了半天,嗯,黑色火藥裡倒是有。他開啟一個起爆用的黑火藥蠟丸,抱著冷先脖子:“慢點,我試試,這藥好使不。”想想,應該不會好使,雄黃頂多驅下蟲,殺不死的。想想,應該再加點別的,可是他好象除了劇毒的,還真沒有毒性正常的藥。在蟲子身上使用劇毒,明顯是不划算的。冷先已經慢下來,來不及多想,韋帥望揚手,將藥粉丟擲,只見那一團黑霧,剎那間癟了一塊,變成捏癟的球:“嘿,看,很有意思啊!”
冷先回頭看一眼,差點沒大叫一聲“媽呀!”
那群飛蟲已經分成兩半,活脫象兩個箭頭一樣飛快地指向他們。
冷先狂叫:“跑!快跑!”
三人一路狂奔,飛蟲振翅聲嗡嗡做響,黑狼很無語:你喂他們興奮劑了?
帥望大笑:“快,快,要追上了。”
嗡嗡聲就在耳邊,冷先連頭也不敢回了,只管拼命跑。
韋帥望低頭喝口酒,噴出去。幾隻貼得太近的蟲子立刻掉落在地。
可惜冷先跑得太快,韋帥望無法觀察烈酒對此物種是否具有殺傷力。
不過蟲子們在瞬間加速之後,終於還是被武林高手甩在身後了。
眼見蟲子們被遠遠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