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問:“他還好?”
帥望沉默一會兒:“只是一點小毛病,過些日子會好的。”
冷秋沉默。
帥望道:“師爺,你別生氣了,這事是我慫恿的,雖然魯莽了,可我是好心啊。師爺看不看得上女婿重要嗎?您女兒就喜歡這樣的啊。您不高興,您少看兩眼就得了,您家那丫頭,一根筋到底您還不知道嗎?您哪捨得她一輩子不開心啊。冬晨再不合您意,這相貌功夫這名望地位,在冷家也沒更好的了。總不能說不投師爺脾氣,再好也不要,寧可在次一等人裡挑吧?”
冷秋擺擺手,我有說啥嗎?我啥也沒說,要連不高興都不許,那就過份了吧?
帥望陪笑:“那師爺是不同我計較這事了?我跪下謝謝師爺了。”
冷秋看他一眼:“你師父重收你為徒了?”
帥望面色微微黯淡:“師爺,您別專揭我傷疤了,怪痛的。”
冷秋道:“還痛呢?那就是沒和好?我看你倒象是好多了。”
帥望道:“事到如今我也明白這不只是我師徒的事,關係冷家魔教,每個人都有不得已的選擇。他也,很痛苦。所以……”
冷秋點點頭:“其實只要你師父把功夫還給你,我們師徒三人失勢就是必然的結果,你又堅決不肯回來,所以,我想你也理解我的選擇。”
帥望道:“我一直理解師爺啊。我只是……人對自己……他待我如父如母,人對自己父母總是有一點不合實際的要求和幻想。”
冷秋緩緩露出一個微笑:“是的。”不合實際的要求和幻想。
帥望沉默一會兒:“我師父對師爺,也是,當成父母一樣。”
冷秋搖搖頭:“半君半師,是忠誠孝義,跟你不一樣。所以小韋你窮兇極惡地折騰,還是怎麼樣都會原諒。有些恩義,用光了就是用光了。我們都明白。”
帥望輕聲:“師爺說等師爺消消氣,他會來請罪。”
冷秋笑笑:“你怎麼不等我自己消氣?”
帥望愣一會兒:“因為你只會越來越氣。”
冷秋伸手摸摸帥望頭:“你是厚道的好孩子,去幹你的正經事吧,師爺知道你有這個心,就已經消氣了。”
韋帥望忽然間悲從中來:“不行,師爺你再試試,他生你氣了,他不肯哄你,你可以去哄哄他。”
冷秋笑:“可是我也生他的氣了。”
韋帥望道:“你們曾經……”
冷秋道:“曾經父慈子孝的太多了。”
帥望道:“我知道你還希望他回來。”
冷秋道:“滾吧,你為自己死纏爛打已經夠了,再為別人的事這樣,就太討厭了。”
自你走後心憔悴,白色油桐風中翻飛……
人相處久了,關係越來越複雜,無論如何也理不清。
也許,真的會象韓青想的那樣,只有等時間來消耗這種憎恨感覺。
也許多年以後,所有情義與憎恨都會象古畫一樣漸漸模糊黯淡,只餘滄桑平添一絲特別的味道。
韋帥望還要撒個潑耍個賴,奈何後面一堆人已經在大太陽底下曬得流油,咳嗽聲漸起。
帥望只得道:“師爺最大人大量,等我回頭繼續打滾,你早晚會同我師父和好的。”
冷秋只得滄桑地笑了。
你這天真可愛勁要到什麼時候才算完啊。
小韋在童話國度長大的,不相信有現實這回事。
微微不爽的韋帥望,冷下臉來走向他的教眾,眾人忙小跑著過來迎接,韋帥望擺擺手,意思是你們裝這熊樣幹啥?啥事要急得跑啊?
眾堂主一見教主命令他們停下,立刻停步,然後全體跪倒,等候教主駕到。
韋帥望氣結,嘖,讓你們別幹這樣的噁心事咋就這麼難。
我想平易近人咋就這麼難?
結果韋帥望一臉怒色,威儀萬狀地過來了,哪有半點平易近人的樣啊。
大家一看小教主不爽,連頭也不敢抬了。
韋帥望道:“南軍投降了,我們贏了。”
眾人齊聲:“教主聖明。”
韋帥望吃癟:“全仗列位出力。”
眾人道:“教主英明領導,決勝千里。”
帥望閉嘴了,我擦,你們不要在我老婆面前說這種話,回頭我又該跪青磚了。這事不行,不管咋謙虛他們都有更肉麻噁心的回答等著我,我乾脆閉嘴吧。
韋帥望懶洋洋地:“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