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黃風帽,因我不自居王位,又不坐朝,故不穿戴的。所供是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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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戰略評議(1)
太平軍在湖南,戰略決策上出現分歧,洪秀全欲取河南為都,楊秀清欲取南京為都,雙方意見相左,爭論不休。後來因太平軍在岳陽等地獲得大量船隊,組建龐大水師,取南京似比河南更易,楊秀清的意見才佔了上風。當代的論史者,多不以楊秀清的決策為然,認為都中原河南地遠勝南京。筆者曾仔細採集其論據,說來十分可笑,反對定都南京的論據無非三點:南京為中原偏安之都,難成大器;江南繁華,容易讓太平天國上層腐敗;江南民風柔弱,不如北地苦寒之地的漢子適合當兵。
仔細的考究,這三條反對意見,都可以歸入毛主席所說唯心主義史觀一類。爭奪天下,取勝的關鍵在於天時、地利、人和,首都的風水,似乎並不重要,歷史上也沒有因風水而得天下的政權,周王室都鎬京,漢、唐都長安,宋都開封,清都燕京,各有數百年天下,可見首都並不一定要建立在某處風水寶地。即使以風水而論,南京向來為古代風水專家看好,虎踞龍盤的評價,就來源於風水先生的老祖宗諸葛孔明,只是近代才有人用歷史歸納法歸納出南京不適合做首都的結論,由此可見,說南京不適合建都,只是事後諸葛,如明室不遷都,或太平天國竟然功成,風水先生們勢必又要大吹南京風水好了。
太平天國在南京迅速腐化,喪失進取心,於是論者紛紛抨擊江南金迷紙醉的生活,這也是很不客觀的。墮落腐化,多取決於領導者的主觀和意志,與客觀環境無關。皇帝的權力極大,如果願意腐化,足以把塞北變成江南,李自成的部隊就是在北方腐化墮落的,清王朝的剽悍之風,也被燕地風沙鏽蝕。可見洪秀全等人的腐化,實與定都江南無關。
江南土著不適合當兵的論據,近乎瞎扯,屬於典型的地域歧視。江南人天性溫良,不好與人爭鬥,只能說明其文雅,並不能證明其懦弱。湘軍的精神祖師戚繼光的部隊,招自浙江義烏,精銳為明軍之冠,清軍八旗入關,北方明軍紛紛瓦解,皆莫能當,倒是江南一小小典史閻應元率民眾殺敵數萬,戰果超過整個北方;日寇侵我神州,也以上海、浙江等地抵抗最為激烈,一向因柔弱遭到全國人民鄙視的上海,竟然打了一場震驚世界的松滬會戰,上海軍民的奮勇頑強,讓許多北方城市汗顏。士兵的戰鬥力,在於將領調教是否得當,與當地黑社會成員數量的多寡實無必然聯絡。
關於地域歧視,似乎還可以多說幾句,地域歧視非但在今日中國盛行,在古代也很有市場,曾國藩的幕府就經常爆發地域之爭,甚至因地域歧視相互攻訐,鬧出安徽人李鴻章把湖南人彭玉麟一頓亂揍的笑話。顧亭林寫過一本《天下郡國利弊書》,是地域歧視理論的集大成者,顧亭林被清軍追殺,走過不少地方,自以為盡得天下得失,於是撰寫這部地域歧視的著作,詳細論述何處人可充步兵,何處人可充騎兵,何處人不堪大用之類的鬼話。《天下郡國利弊書》有顧氏遍訪全國獲得的不少真知灼見,卻很少有人關注,人們偏偏重視其中此類地域歧視的毒草。筆者實在看不出地域對於軍略的影響:湘軍在鎮壓太平天國的戰爭中,獨步天下,天下大員,湘省其半,似可證明湖南人才特別出眾;但李鴻章主政北洋,國務盡託淮系老鄉,北洋人才之盛,不下湘系把持的南洋;袁世凱竊取中華民國,北洋政府高階要員,均出袁氏小站練兵舊部,人才也不輸湘、淮兩系。放到更遠的歷史上去,劉項班底,均是楚人,劉秀又以南陽士人起家,唐文皇用壟右班底,朱洪武用淮西土著,以上帝王,文治武功,彪炳史冊,足見中華地域之廣闊,文化之博大,英才之輩出,用一省之才,統一省之兵,足以霸天下,無分南北地域,只要善於調教應用,均是霸業之資。某一時段,某省人才特別出眾,乃該省出一超世之傑,如劉邦、朱元璋、曾國藩等,將同鄉提攜而已,不足證明該省為全國英華所聚。
太平天國自南方興起,軍隊領導均系南人,在南方推行統治,自然比在北方容易。太平軍以步兵、水師為主,控制河網密佈的江南地區,比控制北方的把握要大。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太平軍上層領袖對戰爭形式的理解已經相對前代軍人有了重要的突破,太平軍領袖相當注重水師與步兵的配合,用兵常強調靠水紮營,以水師配合陸戰步兵,維持補給、補充兵力、運輸部隊,水師的使用使陸上用兵顯得更加機動靈活。有強大的水師不取江南,遠涉北方與騎兵爭雄,是為不智之舉。河南地勢貧瘠,河流甚少,太平軍都河南,如遭到清軍步騎圍攻,糧食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