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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前後後,繡了大半個月,如今才得一半。

陳錦蓮眼皮子發沉,頭也跟著在燈前如雞啄米般的一點一抬。惹亂了陸以芳眼前的燈火。

陸以芳停下手中的針線,側頭看向她。

陳錦蓮連忙站直身子,陸以芳的挑剔和嚴肅她早就見識過了。平日裡,她不召喚,她們底下幾個做小的,都是不肯到這主屋裡來的。今日,也不知道陸以芳怎麼想起了她,讓要進來伺候針線,她已經算是打氣十二萬分精神了,但這種細膩的活路,看久了,真的是令人眼睛發沉。

“夫人,妾……”對上陸以芳的目光,她一刻也不敢耽擱,連忙彎腰將燈放下,蹲身行了個禮“妾去雪地裡立會兒,醒個神,再進來伺候。”

陸以芳籠了籠身上的狐狸皮袍子。

問身旁的侍女道:“爺回府了嗎?”

侍女回道:“將回來,張管事他們牽馬去了,聽那邊在叫水房備水。”

宋簡有這樣的習慣,就寢之前,一定要沐浴。

陸以芳“嗯”了一聲,“又道,叫人伺候了嗎?”

“沒聽張管事說。”

陸以芳拍了拍陳錦蓮的手,“你過去伺候爺沐浴。”

“啊?”

陳錦蓮沒想到,陪陸以芳耗了大半日,她竟然是在這裡等著她的。但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好事情,她現在卻分辨不出來了。

“夫人,爺今兒興致……”

她用了興致兩個字,悄悄撩開了床笫之事的一點毛邊,酥酥麻麻的,帶著點欲拒還迎的誘惑,又有些試探的膽怯。

陸以芳看了她一眼,陳錦蓮的兩頰飛出兩道誘人的紅暈,年輕的女人可真是好,一點言語撩撥就能動情,風情萬種。

“爺……今日的心情大底是不爽,讓你去,是要你解意。”

陳錦蓮見識短,心裡也沒有陸以芳那麼多溝溝壑壑,全然是憑著一雙圓潤光滑如白玉的□□,和一掌可握的細腰入的宋簡的眼睛,上了宋簡的床榻。她之前到是聽說宋簡今日本來是不打算出門的,後來外面來了一個姓顧的人,在府門前把張管事的打了一頓。宋簡這才出的門。

結果一出去就耽擱到了這會兒才回來。

她是個只想吃甜果子,不吃釘子的主兒,想到這一層,心裡就怯了,忸怩作態起來,陸以芳沒了耐性,恰時辛奴從宋簡那邊回來,臉色也不大好看。

陸以芳打發人把陳錦蓮帶了出去。

辛奴見已經有人去捧水了,便走到茶案邊褪下手上的鐲子,準備替她梳洗。她的觀念是,主子不問,她絕不隨意開口,做好吩咐的事,其餘的往眼裡看,往心裡記便成了。

陸以芳知道她的性子,也不繞彎。

“人帶回來了嗎?”

“帶回來了。”

捧水的人遲遲未回,想來大概是水房那邊緊著宋簡的去了,辛奴走到茶案旁,斟了一盞茶遞到陸以芳手邊,“夫人,茶。”

陸以芳抬手接過來,端在膝上握著。

窗外月色清透,被雪洗了一天的夜空竟然稀稀疏疏地點著幾顆寒冷的星。陸以芳將手肘撐到窗沿兒上,抬頭望著樹隙間透下來的泠泠月光。

“現在人怎麼樣了,爺怎麼安置她。”

辛奴直起身,回手將她繡棚兒旁的燈移開,一面道:“夫人今日怕是多此一舉了,奴婢看爺的樣子,到當真是情願她死了。現在剩了小半條的命,爺不讓請大夫,就黑燈瞎火地丟在西廂房裡擱著。怕是明兒見著的,就是一句屍體了。”

陸以芳道:“你還是讓人帶大夫去。不用知會張管事的。”

辛奴看了她一眼,猶豫一陣,還是開了口:“這樣,總沒意思,爺和夫人您,好不容易過上安生的日子,何苦又讓她把爺的疤拉扯開了,要奴婢說,不如死了,大家乾淨。”

陸以芳搖了搖頭,“白水河之戰,他就差一步。之所以不渡河,為的不過是她。你啊,還是心眼太實在了。宋家和大齊只有有恩怨,爺和臨川公主之間,不止恩怨。”

辛奴總是佩服她的眼力和手段,一字一句地聽她說完,口中應了個是。

而後又道:“臨川公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陸以芳收回目光,端起茶案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憑你的眼力呢。”

辛奴搖了搖頭,“不好說,她的姿態,明明是放得很低,但每說一句話,都像是頂著爺的腦門兒去的。奴婢……”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小廝在外面請話道:“辛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