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醫生態度真好,跟我解釋的可詳細了。〃龍勤坐下說。
醫生準是個色狼。我腹誹著。
〃想吃水果嗎?我下樓買去?〃龍勤問。
〃剛才娜娜買了,擱床頭櫃裡了,你給我削個蘋果吧。〃
恩,龍勤聽話地拿出個蘋果,開啟鑰匙環上的瑞士軍刀,開始削起來。
這東西,準是唐頌送他的吧。
〃這個是我爸爸給我的。〃
咦,小勤在說什麼啊。
天啊,我難得一見的臉紅了,我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嗎。
〃肖哲,你為什麼跟人打架?〃龍勤好奇地問我。
〃他們想讓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最後就動手了。〃我思索了下如是回答。
〃你不想做的事?〃龍勤蹙了蹙眉,〃販毒嗎?〃
〃沒有沒有。要那麼嚴重你以為我還能活著回來,人家早把我剁碎扔馬葫蘆裡了。〃
〃哦,〃龍勤哦了一聲,把分成小塊的蘋果喂進我嘴裡,繼續發問:〃你一個人和幾個人打?〃
〃嗯,沒幾個。你以為我真那麼神。〃我嚥下蘋果說著。
〃哪天你也教我功夫好不好?〃
〃學功夫得從小,再說你學這沒用的幹嗎?〃
〃怎麼是沒用的?〃龍勤不服氣地看我。
〃有我在你不用學功夫。〃
〃捱了四刀你痛不痛?〃
痛不痛?
我看著小勤,一狠心把話說了出來。
〃小勤,你想不想知道我這輩子最痛的是哪一次?〃
〃想。〃小勤放下了蘋果專心聽著。
〃就是我去醫院接你,你叫我名字的時候。〃
回憶挾著風聲滾滾而來,猶如閃電劈入我們的腦海,我看見小勤臉色變了。
從北京接車回來,娜娜和波子告訴我小勤不見了。
我顧不上埋怨,就開始滿世界的找。到處都找遍了,也報了警,就是沒有小勤的蹤跡,我都快急瘋了。
那陣脾氣暴躁的,誰便一句話都能勾起我的火,讓我指著對方的鼻子痛罵。
小勤家的親戚我逐一去打聽,人家聽到小勤的名字都跟碰到瘟疫似的,不知道,不知道。
就在我幾乎絕望的時候,不知道哪個兄弟搞到的訊息,小勤瘋了,被一個遠房親戚送進精神病院了。
在精神病院我看見小勤的時候,他瘦得沒兩根骨頭,眼睛和死魚一樣,呆呆的。
那時我心裡真的開鍋了,各種情緒一起都冒了出來,在我胸口沸騰。
我強壓著自己的情緒跟醫生談,我要接小勤出去。
醫生還不準,因為我不是他的直系親屬。
我都快要忍不住捏死那傢伙了,兩眼血紅地跟他吼,他爸爸媽媽都死了他哪來的直系親屬,我這有他們家親戚的委託書夠不夠。
其實小勤有的,有舅舅還有叔叔,舅舅在外地,不曉得怎麼聯絡。叔叔明確表示不管,唯恐家裡要養個瘋子,一輩子的麻煩。
醫生大概被我那樣子打動,好言好語跟我解釋:〃他現在狀態不穩定,你接出去管不了也還得送回來。〃
〃媽的,什麼叫狀態穩定?老子我接出去就不送回來。〃
關於精神病院的那一套我也有所耳聞,什麼鎮靜劑,什麼電擊,我怎麼能把小勤扔在這裡受折磨,我寧可和他一起死。
可是醫生好說歹說就是不同意領人。
就在我幾乎絕望地轉身之時,聽見小勤小聲得叫了聲:〃肖哲。〃
我激動地什麼都顧不得了,一把薅住醫生的衣領:〃他叫我,你聽沒聽見,他叫我。他狀態很好,他認識我。我就是肖哲,我給你看身份證。。。。。。〃
那一聲呼喚,帶給我的感覺是萬箭攢心般的痛楚,如果那天最後醫生還不放人,恐怕他只好再關進去一個了。
小勤的臉色慘白一片,那肯定是一段極其痛苦的回憶。可是不把瘡疤挖開,就不能從根上把傷治好。
〃嗯,〃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小勤才輕輕〃嗯,〃了一聲。
〃那陣子我真的堅持不住,幾次想跳樓逃跑。你要是再不去接我,我可能真的一輩子都不會清醒了。〃小勤輕輕說。
我的天啊,小勤沒有因為那段回憶又發作,他的意思是他現在是清醒的。
我按捺著心頭的激動,小心翼翼地跟小勤商量:〃等我傷好了,咱們去公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