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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沒有。

怡靖從場內溜到外頭來給安誠的孩子買爆米花,突然發現有個男人仰天對望,不知在看什麼?

那後腦勺很像長嵐呢!身材也像。那穿衣服的風格更像,她站在販賣部眺望他,距離太遠了,看不清楚他的臉,只覺得他的側面很沉鬱、很冷,那種淡冥和周圍進進出出的人們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

忙碌的看熱鬧人群,在他身邊形成一道流動的人河,不停的穿梭。

而他動也不動,沉溺於自我的情緒中,完全無視這些吵雜的人群從他身邊擦掠經過。

有個人就站在他身邊,像是他的朋友又像保鏢,是個黑人。

那黑人的眼神幾乎不曾離開他。雖然他無視於那黑人的存在,然而黑人一直守在他身邊。

她望著他,突然莫名的被吸引,心抽痛了起來。

想到長嵐,他可曾打過電話找她?可想念過她?可把她當成一回事?

不管有沒有,她人都不在臺灣,既然不知道又何必憂心呢!

她只是個孤女,沒有任何家世背景可以匹配他啊!為何還要痴心妄想?為何還要?

她應該忘了他,好好玩樂才是。她告訴自己。

就在她正準備轉身告訴販買零食的售貨員,她想要兩包爆米花時——

她突然發現,有人拿著槍正瞄準著那名像長嵐的男子。

這一驚非同小可。她心想不能見死不救啊!那男人看起來又不像壞人。

真搞不懂為何有人想殺他?她靜靜的注視那名持槍者,是位褐發的白種男子,拿著迷你滅音槍。

那名像長嵐的男人,一看就是東方人,不過就不知他是哪一國人了。

由於情況太危急了,她也顧不得自己的安危,她走了過去,想引起那名男子的注意力,但那白種男子,槍已在手上,彷彿隨時都會扣扳機。

她看情況不對,大叫了起來。“小心!那不知道名字的憂鬱男子。”她說的是中文。

那聲音雖大,但混在人群中夾著眾進出的外國人所說的英法語,聲音變弱了,距離隔了至少五十公尺。長嵐當然是聽到聲音了。

是中國話,他並不知道她在警告他。他只覺得聲音怪熟悉的,像怡靖!

天啊!怎麼可能,一定是他太思念她了,所以產生了幻覺、幻聽、幻影,奇怪這夢幻的感覺怎麼如此強烈!他只回過頭看她,竟然毫無動作。

怡靖在心裡罵,快逃啊!笨蛋。見他無動於衷,而那殺手正穿過人群,往他的方向走過去。

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滿臉冒汗,急得想哭、想大吼,她好急,她也忘了自己身在異地,只是出來買爆米花的。

她奔了過去,一直往前奔,心想,他一定不是中國人,所以聽不懂中文,她的日語又不好,只會以破破的日語支支吾吾吼叫。

那神經質又尖銳的聲音驚動了長嵐。

他轉過身來,望著站在人河這邊的怡靖,猛眨眼搖頭,直嘀咕。

幻覺,一定是幻覺!天啊!我怎麼搞的?怎麼搞的?會對一個女人著迷到這種地步。長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由於工作太過勞累,加上輕微的感冒,再加上他多日所患下的相思病,已令他身心俱疲。

殺手正瞄準他的印堂,準備一槍叫他腦袋開花時,那扳機按下,“咻”的一聲子彈射出的剎那間——

長嵐目眩神昏,倒了下來;和殺手出手的時間幾乎同一剎那。

彷彿間他看見了怡靖站在對面,人河的那頭,她發出了尖叫聲……她大吼地嘶叫。

是幻覺,她這麼認定,一定是幻覺,那人不是長嵐,不是。怡靖心想長嵐回日本了,他回日本了,他不會騙她的,他不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會不該不能……死。

倒下的不是他,不是長嵐。

就在此時,淑德奔了出來,把怡靖拎了回去,嘴裡直嘀咕。

“拜託,買個爆米花買半小時,害院長以為你迷路了,或者被壞人綁走了。這裡是異國囉!請你不要亂跑,萬一走丟了,被壞人捉去賣春,可悲慘了!”

淑德不耐煩的連拖帶拎衣領的把她拉進去。

誰知她又跑了出來,搞得淑德莫名其妙。她的火爆脾氣隨時會引爆。

“喂!鄉巴佬,你沒看過雪啊,一直待在外頭做什麼?天知道,我怎麼會想陪你一塊兒出來旅遊!天知道!”

怡靖才不理她,直奔到進出口的另一邊,東找西找的,南奔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