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喜歡。”呂喬由衷地說道:“你不是學裝修的,能弄到這個水平已經相當不錯了,謝謝你。”
鷺鷺見爸爸媽媽客氣地互相寒暄,覺得搞笑:“媽媽,你就別那麼客氣,也不用謝。今晚上你就踏踏實實地在這屋裡睡覺。我和爸爸不打擾你,我們到隔壁房間去住。”
鄭東昇眼睛瞪大了:“鷺鷺你要爸爸媽媽分開住?”
“當然囉。這是媽媽的房間,又不是你的房間。”曉鷺咯咯咯地笑起來。
鄭東昇無奈,望著呂喬傻了。呂喬對鄭東昇笑著搖搖頭,又對曉鷺說:“好吧。你的安排爸爸媽媽都同意。現在你應該去洗澡、睡覺了。”
“我還要幫爸爸做面膜呢。”曉鷺不情願地說。
“改日再做吧。今天輪到媽媽幫爸爸做面膜好不好?”
“那好吧。”好不容易哄著曉鷺洗完澡,又在隔壁房間睡下。鄭東昇才鬆了一口氣。
“東昇,我還從來沒給你洗過一個澡,今天我幫你洗一洗好嗎?”呂喬問道。
“那,那多不好意思。”鄭東昇難為情起來:“我自己來,自己來。”
呂喬把鄭東昇拉到床邊,逼著鄭東昇躺下:“來,先給你那不靈活的手腳做個按摩,躺好。”
呂喬幫鄭東昇揉捏起那麻木的胳膊和腿,那淚水又滴落下來。這個被自己拋棄的男人,帶著病痛,帶著心痛,還帶著無望的悲痛就這樣在泥裡滾,水裡爬。數年如一日,栽花種果,養雞撿蛋,白手起家,險險乎半身癱瘓。自己從來都沒有關心過,哪怕是端過一口熱湯,哪怕是幫著給他洗個臉。心裡那股虧欠的情感讓她極認真地做著手上的一切,恨不得把所有的愧疚都從自己幫鄭東昇按摩中體現出來。
“能多住幾天嗎?”鄭東昇問道。
“我明天送鷺鷺回去就走。”
“為什麼這麼急?”
呂喬沒有回答。
“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鄭東昇感覺不對。照道理呂喬在取保候審期間不可能遠離上海獨自一個人開車近千公里跑回來。
“我跟上海警方請過假了,什麼事都沒有,放心吧。”呂喬甚至還笑起來。
“你幹嘛眼睛裡還有淚水呢?”鄭東昇問道。
呂喬不語。
“我問你呢,回答我,既然是請過假回來的,你幹嘛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呂喬哭出了聲:“我對不起你呀!我心裡想起來就難受。”
呂喬的這個理由不能不說是個最好的理由。這個理由足以說服鄭東昇。
“別捏了,來,躺下,躺到我懷裡來。”鄭東昇就這短短的一句話就讓呂喬乖乖地躺在了他的懷裡。
“東昇,如果你原來也是這麼對我,讓我有一種依賴的感覺,我絕不會離開你。”
呂喬這也是說的實話。縱觀呂喬的情感經歷,她是一個很希望有人關愛,有人可以駕馭的人。她表面的獨立和強勢都是做給別人看的,骨子裡其實具備了所有女人的特性——情感依賴。
鄭東昇笑得很苦:“從我們結婚以來,你都沒有給過我這個機會,讓我真正像個男人那樣保護你。我們共同生活的那些日子,我扮演的角色總是惟命是從,你說東我就去東,你說西我就去西。讓你覺得我是個沒有主心骨、沒有見地、沒有出息的男人,所以你就瞧不起我。”
“我沒有瞧不起你。”呂喬說。
鄭東昇還是笑了笑:“這是你現在的看法,是你在進行了比較以後才做出的總結,是在我們分開後,彼此都沒有了精神負擔才這樣說。如果當初你讓我當一家之主,讓我像保護小雞仔一樣的保護你,哪怕給我一次這樣的機會,我想你是不可能離開我的。”
“這麼肯定?”呂喬翹起頭看著鄭東昇。
“當然肯定。”鄭東昇望著呂喬。“當初我們的婚姻太倉促,實在是倉促。彼此根本沒有任何瞭解。你當時的狀況是‘飢不擇食’,我嘛,見你‘如花似玉’,就‘各懷鬼胎’的走到一起來了。”
“哎,我什麼時候‘飢不擇食’了?”呂喬不幹了,用手在鄭東昇的臉上輕輕拍了一下。
“要我說嗎?”鄭東昇用眼盯著呂喬:“你說說你當時是什麼處境?你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才找的我。那麼我還不可以用上這個‘飢不擇食’嗎?”
呂喬用手把臉蒙上,趴在床上一聲不響。
“好了。我早就說了我願意。鵬鵬這麼好的孩子我喜歡還來不及呢,別為過去的事情再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