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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有小沙彌奉上茶爐好水。

一時水沸茶香,唐醜見他所用茶具無一不是精品,衣袖中露出的一隻手更是形若蘭而色澤如玉,不由得讚道:“明公子當真雅士。”

越棲見看著青瓷盞中清翠明澈的茶水,道:“唐兄難得來趟江南,我亦有俗務纏身,這便直說了……在下明西,乃割天樓之主,願助唐兄一臂之力。”

唐醜手中茶盞一晃,茶水濺出,臉色更是慘變:“原來公子竟是割天樓主……只不過唐家與割天樓素無往來,唐某更不曾求助於樓主……這一臂之力,免了罷!”

越棲見抬了抬手,何雨師即稟道:“去年六月十七,唐大少曾言,唐家堡三百年聲望,區區唐拙哪裡擔得起,八月初八,唐大少道,老爺子糊塗,一個死了大半的妖人,也值得花費這些珍奇藥材?十月二十,唐大少醉酒,道老爺子有意立二弟為少主,唐拙是個什麼東西,除了暗器功夫好些,腆著臉盡拍老爺子馬屁,為人處世,哪及得上我唐醜分毫?老爺子莫不是妖人的迷魂湯吃得多了?十一月初四……”

唐醜額頭冷汗只流得滿臉發黯。

越棲見瞥他一眼,打斷何雨師,道:“言語無罪,這些也沒什麼,你只說唐兄做過些什麼罷!”

唐醜冷笑,事到如今,反而激起了世家子的硬脾氣:“不必做戲了!我做過的事我自己記得,唐某不受要挾!”

越棲見淡淡一笑:“是麼?唐兄當真記得,還是以為我當真不知曉?唐家那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唐兄沒少孝敬許諾吧?唐棠唐棣唐鳳唐豹那幾個傑出的兄弟,唐兄沒少拉攏示好吧?我只是不懂,唐家少主已立,唐兄這種種作為……是想弒父呢?還是想殺弟?”

唐醜一張端正的臉完全扭曲:“你……你到底要做什麼……”

越棲見聲音一轉而變柔和,自有安撫寧定的力量:“不平則鳴,有怨必有欲……唐兄,在下只想幫你如願以償。”

唐醜心亂如麻:“有些話,我只在……只在……”

越棲見柔聲道:“只在尊夫人丁幼盈面前說起過,是麼?”

把玩手中茶盞,似笑似嘆:“無論是朋友還是盟友,貴乎一個誠字,我不妨直言告訴唐兄,丁幼盈是我割天樓的人,其父丁老俠大器晚成,靠的不是厚積薄發水滴石穿,而是割天樓。只不過丁姑娘既嫁與唐兄,自然凡事以夫君為重,便是靈鷲寺一行,亦是丁氏夫人一手促成,她這麼做,完全是在幫唐兄成就生平之志啊!”

他言辭懇切,推心置腹,風姿態度更是優雅如謫仙人,足以使得任何人都生不出抗拒之念。

唐醜沉默良久,聲音像是擠壓出來的乾澀暗啞,道:“我身邊除了阿盈……”

越棲見笑道:“唐兄放心,割天樓既然鼎力相助,又怎會吝惜人手?”

話說得一團和氣謙如春風,蘊意卻是銅牆鐵壁槍林劍雨。

唐醜看著他的笑容,只覺心悸,身不由己已問道:“那樓主要唐某做些什麼?我又能得到什麼?”

又一條魚兒咬上了鉤,意料之中,亦是自己所願,卻讓人說不出的厭煩失落,越棲見睫毛垂下,遮住眸中的譏誚憐憫,悠然道:“求與予本為一體,咱們裡應外合,五年之內,助唐兄奪得唐家掌門之位,從此唐家堡與割天樓成兄弟之盟,通力合作,互為倚仗。”

唐醜聽著,點了點頭,卻低聲道:“三弟正在屋內,恐怕已聽得儘夠。”

越棲見抬起眼,眸子裡精光一閃,一張平淡無奇的面容,登時顯得可驚可怖的怨毒與冷厲:“唐兄此行為我帶來唐離,實是絕大的意外之喜……為表誠意,唐家堡與割天樓以唐離之血訂盟,可好?”

唐醜只笑不言語,慢慢飲完一盞紫筍茶,口頰清芬,心神滌淨,一時道:“樓主費心與唐醜結交,至今已贈在下滿堂紅的雞血石印一件、孤舟蓑笠翁的圍屏一座、玉鏤雕雙獅一件、越窯雲龍三現的觀音瓶一尊……件件都是珍品、精品。”

越棲見目光微動,道:“這等微末之物,不足掛齒。”

唐醜頷首,道:“跟唐家堡三百年的聲望基業相較,的確不足掛齒。”

越棲見眉梢一挑,笑容更深切了幾分:“唐兄何意?”

唐醜淡淡道:“今日殺了唐離,我就絕了回頭之路,來日奪位再殺老爺子和拙弟,自此萬劫不復,樓主的裡應外合,就是唐家堡內先來一出自相殘殺分崩離析的好戲,是麼?到時唐家堡縱然在我手中,亦不過割天樓一條狗罷了……”

越棲見不怒反喜,笑道:“唐兄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