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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想的,自己女婿就算做什麼都是錯的,那也是朝廷命官,她就算是岳母,也不是林家的祖宗,怎麼能這麼斥責父親?想起父親那時已年近半百,剛正不阿,便是這京裡的達官貴人也只有讚歎的,卻要被外祖母訓斥,還不敢聲張,只是因為自己寄居在賈家,怕因此受委屈。

林黛玉是純孝之人,只是這孝心也是分親疏的,她是林家的子孫,自然以林家為重,自己的父母更是重中之重,外祖母雖然對她好,但還沒有好到能讓她忽視賈家對父親的利用的地步去!

卻是林沫也猜到了這一點,這兩天只管點撥了幾句,又把那榮寧二府的荒誕之處撿不要緊的說給她聽,黛玉聽了只覺得天旋地轉,更是避賈家如蛇蠍。

“父親為官清正,在巡鹽御史的位子上一坐數十年,兢兢業業,為國為民,我做兒子的自然不敢辱沒林家的門風,好妹妹,哥哥給你提個醒,外祖母家裡頭做事情有些不著調,若是他們回頭求到咱們家裡來,要咱們給他們家那些殺人越貨貪贓枉法的親戚開脫,我是不肯的,到時候,妹妹別怨哥哥不講情面,實在是父親的名聲重要。”

黛玉自然是明白賈家“殺人越貨貪贓枉法”的事兒的,以前也略略聽過,甚至那端莊賢淑的寶姐姐,還只當沒事地怨那薛大傻子沒眼光,“也瞧不出來這香菱是有哪裡出色了,為了她殺個人,真不值當”,黛玉看著香菱是覺得可親的,越發遠了薛家,到聽了平兒等人的話,薛大傻子脫罪,賈家也是出了力的,心裡實在是有些不堪,因而就同林沫說道:“哥哥只管放心。”

放什麼心,如何放心,一切盡在不言中。

林沫是個相當狡猾的人——狡猾到會利用自己妹妹的感情。誠如聞歌所說,三年孝滿,一些正常的交際就該開始了,到那時候,自己的同窗同年、朝裡頭交好的清貴人家、包括一些孔家的舊交,需要交往的人家許多,他禁不住一個拉後腿的賈家。因而在孝滿之前,他就得讓妹妹自己遠離了賈家。

先是同容嘉一起指出了賈寶玉的荒誕行事,回來的路上同妹妹說了些女孩兒名節的話,更是把妹妹的女先生叫來,囑咐她平日裡把那些女誡之類的書,找些現實的例子說了一遍,比如京城裡頭蘇家的三姑娘,好端端的已經許了人家不去嫁,一定要給鎮國公的小兒子當外室,把自己親爹給氣死了,蘇家的其他女孩兒們都嫁不到好人家之類的,說的黛玉心驚肉跳。

這黛玉也是個有責任的,她記得林沫說過的自己代表林家女孩兒們的修養問題,自然要規範言行,這賈家如此荒誕,黛玉忍不住想,因著寶玉的緣故,聽先生的意思,是不大瞧得上賈家的姐妹的,幸而……這想法雖然一瞬既逝,但到底在心底紮了根。

又有那姑蘇林家的老人在林沫的示意下特意把那些賬冊子翻給她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老爺的辛苦與難堪,說道後來倒是真情實意,一點也不因為林沫的囑咐了,更是把黛玉氣得太陽穴直跳,聞歌忙撿了寧神的藥丸子給她吞下才好些。黛玉抓著聞歌的手哭道:“她們欺我也罷了,爹爹年近半百,他們何苦連爹爹也不放過!”

及至黛玉已經對那榮國府心灰意冷了,林沫還不放心,買通了幾個容家的下人說了些風言風語的叫紫鵑等聽到,不外乎是自家二爺可不能跟榮國府扯上關係,不然仕途堪憂,林家大爺真可憐,好端端地狀元及第,萬一叫榮國府阻了路可怎麼是好。

這黛玉自己是對那些爭名逐利的事兒並不在意的,可是別人如果喜歡,她也不會覺得不對。更何況林沫先前就說過,好男兒志在青雲,封妻廕子才是本色,更能庇佑一方百姓安寧。黛玉也是讀過四書五經的人,自然明白哥哥的志向遠大,心裡也是略略支援的,既然哥哥志在此,外祖母家卻要拖後腿……她不是沒想過容家的下人說胡話,可是榮國府的作為她也是看見了,觀女眷言行可知一斑。如今又不是外祖父在家的時候,舅舅們的行徑確實有些不著調,人家容家人也沒說錯。

到底是親疏有別,既然自己在榮國府借住的那幾年,父親並不曾短了給榮國府的銀錢,那些恩情也沒有外祖母家裡頭人形容的那般深厚了。父兄為她考慮良多,黛玉也不是個認死理的人,這榮國府,能遠則遠!

黛玉並不是知恩不圖報的人,實在是林沫又整理出了好些恩人來——父親任上時幫過他大忙的京官、當年與母親交好的貴婦人、父親的哥哥的老師們自然由林沫親自去道謝,但是恩師家的女眷們卻要由黛玉做主送禮應酬。家裡頭伺候著她長大甚至是伺候著父親長大的老人們也是要安撫的,他們被賈家的奴才們擠兌,黛玉心裡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