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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尹尚書照例令尹靖出廳謝客,王振見他儀表出眾,一番讚揚之後,說道:“老夫帶了一些不成敬意的菲薄之禮,算是與賢契見面之禮。”

尹尚書還禮道:“不敢當王公公重賞。”

王振令人把禮物送入,只見為首押禮那人,奇高奇瘦,尹靖與他一照面,二下子都一震。

尹靖暗道:“彭總管原來沒有淹死。”

長竿客那晚被尹靖拋落湖心,他身為禁宮總管,維護宮內安全,如今自栽跟斗,這事若宣揚出去,大失顏面,因此在湖裡遊走一會,因為水深壓力甚大,無法潛入湖底找玉盒,就潛游到湖邊,從蘆草葉中冒出,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去換了一身乾衣,到東廠見了王振。

只說他在八寶塔上,遇了罕見強敵,經過一場惡鬥,那強人與玉盒齊被打落湖中,並將西后娘娘的宮女,誤傳信物之事,悉以相告。

長竿客這時見了尹靖,大為吃驚,這小子怎麼是尹尚書的公子?

他二人各懷鬼胎,彼此裝著不認識。

這一晚尹靖推說身體不適,要先行回房休息。

尹夫人要去請御醫,尹靖搖頭道:“不礙事,孩兒早些休息就好。”

尹尚書也說連日應酬累壞了孩子身體,尹母急忙帶他回房休息,幫他蓋好被,一切檢視清楚,才熄了燈離去。

尹靖聽母親已走遠,起床換了長衫,推開窗戶,只見一輪明月高懸蒼穹,足尖輕點,出了窗外,過花園,越圍牆,離開尚書府,一路向深宮奔去。

沿途只見王孫公子,紅男綠女,戲笑於花樹之間,歌管聲韻,絲竹清香,隨風飄溢迴繞。

他迅行迅自思忖:長竿客依然未死,那玉盒不是沉在湖底,就是在東廠王振處。

看看天色尚早,先往湖海邊緣去察看情景,順便濟鑑山光水色。

轉過“八寶塔”,忽見眼前一片水光濯動,花柳映掩畫艘麗舟在湖中穿來漂去。

他觀賞一陣,覺得水色雖美,但多屬人工雕琢,無天生自然的雅趣。

於是興味索然,信步向湖畔西緣的亂石山崗走去。

這裡怪石崢嶸,離奇詭怖,與人迷離神秘的意味。

他走到一塊巨石後,停下步來,舉目看去,正是青衣宮女誤將信物交給自己的地方,他伸手摸著懷中紙包,此物留在身邊,必多是非,若能見著那青衣宮女,倒可還她,了卻一樁煩惱。

思忖間,忽覺背後一葉飄來,回身看時,只見尋丈外如竹竿似的,站定一人正是長竿客彭奇。

只聽他嘿嘿笑道:“尹公子別來無恙?”

尹靖笑道: “彭總管今晚到此,莫非又有什麼特殊任務?”

長竿客哼了一聲,道:“非也,前在‘八寶塔’頂,兄弟手拿玉盒,敗在你手下,心中不甚服氣,今日特來討教領益。”

尹靖功行兩臂,淡淡一笑,道:“總管有興,自當奉陪,不過今日定教你輸得心服口服。”

彭奇道:“少誇海口!”向前走了二步。

尹靖見他走了二步,突然停下不動,催促道:“總管請先賜招。”

長竿客未動手,冷冷道:“幹打索然無味,不如下個賭彩。”

尹靖笑道:“在下賭彩,從來有贏無輸,總管若不怕輸,儘管出題。”

彭奇冷笑道:“今晚你不見得能贏,咱們賭西后娘娘那玉釵。”

尹靖暗想:“原來紙中那硬硬的金屬是玉釵。”當即淡淡一笑,道:“彭總管以什麼下賭?”

彭奇言簡意駭道:“不揭發你的隱私。”

尹靖一下,道:“我有什麼隱私可供你揭發?”

彭奇陰鷙道:“你私探禁宮,闖下欺君大罪,這事若掀揭開去,不但你性命難保,令尊前途亦堪可憂。”

尹靖臉色一變,不禁沉吟起來。

長竿客察顏觀色,得意地嘿嘿冷笑道:“這賭彩公子佔了很大便宜,贏了得益,敗卻無損。”

尹靖突然劍眉一揚,肅然道:“王公公與西后娘娘私通音意,意圖吞沒天竺貢禮,罪跡更重。”

彭奇早有準備,慢條斯理,道:“自從信物誤傳,一條計策全部打消,你雖知那事,已無價值,至於‘六瓣仙蘭’目下沉在湖底,你空口無憑,也奈何不了王公公,再說當今西后得寵,王公公當權,這事鬧大了,公子一家,只怕難逃滅門之禍。”

這確是個嚴重威脅,尹靖可不顧自己安危,但椿萱在堂,不得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