楨又高興又有點不安,只好繼續客氣著:“外邊比較吵,你還是坐屋裡吧。”
周海珊笑了:“我看你屋子裡有很多檔案,到時候你坐外面用起來不方便。我這幾天還要去工廠,也不是天天都過來,就這麼說定了,你給我找張桌子就是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簡楨本來就求之不得,也就卻之不恭了,跟呂瑩很快的給周海珊收拾出一個角落裡的工位來,接好電話和寬頻,周海珊便安靜地坐在那裡看郵件查資料,大家相安無事。
比起經常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楊樹森,周海珊是個做事很有計劃的人,從不讓簡楨為難,每天她在哪兒,要做什麼,需要簡楨什麼幫助,都會提前跟簡楨說得清清楚楚。簡楨沒怎麼跟香港人打過交道,總覺得香港女人應該是很挑剔的,但是周海珊看起來是個做事的人,很少抱怨什麼,總是埋首工作。
比起來,楊樹森這些天就輕鬆很多,晚來早走,來了以後也是主要在屋裡整理自己的東西,每天帶一些走,周海珊待他有空就進去找他聊聊,兩個人有說有笑看起來很愉快。除了楊樹森,辦公室裡跟周海珊走得最近的就是簡楨了,周海珊會時不常的跟簡楨要一些存檔的報表和協議,或者相關的客戶資料,有些不歸簡楨部門保管,她就負責跟銷售那邊去呼叫。每天午飯時間,簡楨也會例行公事地問周海珊一聲要不要一起吃或者給她叫外賣,在別人眼裡,簡楨算是這個新上司跟前的第一紅人了。
周海珊一般不怎麼吃午飯,有時候讓簡楨從超市給她帶個水果,或者三明治,基本上不離開辦公室,似乎總有忙不完的事。最近因為周海珊的緣故,大家中午基本上都出來吃,她表現得再低調也是老闆,大家都明白還是要儘量少跟她單獨接觸。簡楨跟許永純吃過午飯後在附近的超市閒逛,看到個雅緻的馬克杯,簡楨心思一動,買了下來。
周海珊沒有自己喝水的杯子,一直都用的是給客人準備的茶杯。雖然用過的杯子每天都有清潔阿姨給洗乾淨,但是簡楨有潔癖,總覺得那杯子不知道多少人用過,雖然喝水的人不是她,但是看著周海珊用那個杯子她總覺得彆扭,這個杯子是買給周海珊的。
簡楨特意挑了個周圍沒人的機會把杯子送給周海珊,周海珊很高興,拉著簡楨說了會兒體己話:“我都不知道到哪裡買東西,還有做指甲,你到哪裡做指甲的?”她跟簡楨一直說英文,雖然兩個人的年齡和級別都有差距,但在講英文的時候,這種距離就縮小了。兩個人像小女人一樣熱烈的討論了一番關於周海珊在北京的衣食住行問題。
許永純第一眼看到周海珊用的那個杯子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簡楨一眼。在她心裡,簡楨是個驕傲的、不屑於討好任何人的女人,怎麼這次周海珊成了例外呢?還是她並不瞭解簡楨。
許永純是個藏不住話的人,沒兩天,還是忍不住跟簡楨說了:“我覺得你對Stella可夠好的。”簡楨一愣,想了想,說:“你是說我巴結她嗎?”許永純有點尷尬,沒答話。簡楨認真地說:“我的工作,就是照顧這個辦公室的每個人,包括她。這是我的工作我沒得選。我不能因為她是老闆,我對她好有拍馬屁的嫌疑我就冷淡著她來表明立場,那我才是大傻瓜。再說,我覺得她人也挺好的,我願意對她好。”
許永純趕緊攔著她:“好了好了,我就隨口說說,看帶出你這一車話來。這是好事,新換了領導,還能投緣,咱們打工的,不就求個太平嗎?”
事後簡楨想想許永純的話,覺得有點委屈。做行政的,管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對男老闆,把握不好,很容易就曖昧了,因為打點的都是他貼身的小事——辦公環境舒服不舒服,出行計劃的周到不周到,時間安排的合理不合理……現在換了女老闆,沒有這些顧忌,自然可以相處得更近些,何況周海珊孤身一個人在北京,人生地不熟,聽說她至今單身未婚,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這樣在外面奔波,應該有人對她好一些。
簡楨覺得,別人這麼想也就罷了,但是許永純也這麼想,她有點難過。
許永純自己不覺得,她是那種說過就算、凡事不太往心裡去的人,轉頭又跑來找簡楨打聽:“週末的告別飯定了地方沒有?”
告別 (2)
週末就是月底,楊樹森在EPF的last day。
是周海珊說,我們星期五晚上出去跟SAM吃個飯吧。就這麼決定了。
確定人數的時候,簡楨問楊樹森:“張梅來嗎?”楊樹森像是很奇怪的看了簡楨一眼:“她不來。”
簡楨才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