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她在自己的房間裡上網,看小說,直到凌晨。
她跟葉天倒是每天都通電話,葉天吃午飯的時候會打個電話順便叫簡楨起床,晚上臨睡前兩人再通一次電話,葉天彼時通常都在外面,簡楨心下有點疙瘩,但是想到過幾天就是春節,葉天卻只得一個人,也就不說什麼了。她幾次有衝動,想邀請葉天來自己家這邊過年,只是這個城市還不夠大,有父母在,有太多朋友熟人,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向整個城市介紹他。
春節對簡楨來說,一向是個可有可無的節日,她甚至有點怕那些隨之而來的繁文縟節,要去給長輩們拜年,家裡客人也不斷,好像永遠都沒時間全家人好好坐下吃一餐飯。每次媽媽都會做很多冷葷,誰餓了就去廚房熱一碗湯,胡亂吃點算是一頓。
這一天,對江展航也是一樣,他父親在市公安局擔任要職,到春節的時候,拜年的人都是要踏破門檻的。從高中起,春節的時候江展航就跟簡楨做伴四處玩耍,年年如此。
今年因為簡楨心情不爽,江展航刻意讓著她,任勞任怨地充當車伕拉著她四處去逛。家裡大人圍坐寒暄觥籌交錯的時候,他們不是在江邊喝茶就是在船上吃魚,偶爾也跟朋友到郊外去爬爬山,生活倒也蠻豐富的。
又一個春節,就這樣毫無新意的過完了。
初六這天,簡楨與葉天照舊通電話,葉天問她:“你快回北京了吧?”簡楨說:“後天走。”在家這半個月,日子過得飛一樣快,她身心確實得到了放鬆,可她知道,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還是沒有恢復原狀。
在簡楨心裡,有一個念頭,她從未跟任何人說過。她總覺得向來一帆風順的自己,生活中遭遇荊棘,是從與葉天相遇之後開始的。
一向循規蹈矩的自己,只是向著旁路多走了一步,就被甩出了軌道。
她知道這是可笑的唯心論,可是她怕那種失控的感覺。
“回去之前,要先來上海嗎?”葉天仍然堅持不懈地提出邀約。
簡楨聽著他那邊隱隱傳來的音樂人聲,有點走神,不想多說:“公司那邊的事情有點複雜,我還是想先回北京,等工作上的事穩定一些再說。”
又是一陣沉默,談話好像進行不下去了。
“這樣。”葉天猶豫了一下,在那邊說,“現在我這邊有點吵,也走不開,等我回家打電話給你。”
“好。”簡楨懷疑自己的態度是不是太冷淡,讓葉天覺得不快了,自己心裡也有點失落,心不在焉地掛了電話。
直到午夜時分,簡楨睡下,葉天也並沒有來電話。
早晨簡楨醒得格外早,拿起手機,確認沒有未接來電,心裡有點氣惱,順手把手機關掉了,可繼而又覺得自己太情緒化。她諷刺地向自己笑了一下,心說玩什麼悲情啊。把電話重新開啟扔到一邊,起身洗漱。
正刷牙,聽媽媽叫她:“楨楨,電話。”她扯過毛巾擦了一把,從衛生間出來,聽媽媽奇怪地說:“啥人這麼早打電話。”
簡楨抄起電話——葉天。
他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抱歉昨天回家就睡著了,也沒給你打電話。”
“哦,沒關係。”簡楨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如水,“我昨天睡的也挺早。”
葉天笑了,“真的?還以為你會等我電話。”簡楨幾乎可以想象他一臉意味深長的壞笑的樣子。
簡楨有點不耐煩,一早起來就說這些沒意思的話。“嗯,連夢都沒做一個。”她語氣有點諷刺。
葉天聲音裡的笑意更濃,提高了聲音:“看來是生我氣了,壞了,得罪你了。這可怎麼辦,本來還想指望你給我帶路,見識一下你們這裡的特色早點。”
簡楨一時覺得腦筋有點打結,“你……”她不能相信,“不會吧?”
“是啊,親愛的,我在長堤廣場這裡迷路了,你要不要來搭救我?”
簡楨的計程車還沒有靠邊停穩,她就遠遠地看到了葉天。
往往來來的行人中,江邊背身而立的他身形頎長,格外出眾,讓簡楨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向他奔去。
葉天轉過身來,笑著向簡楨張開雙臂,她不假思索地撲到他懷抱中,隔著毛衣,可以聽到他有力的心跳,溫暖而充滿真實感。簡楨揚起頭,幾乎沒來得及看清他的面孔,便觸到了他的雙唇,他的吻讓她眩暈,霸道的渴望的吻,夾帶著他身上皮革菸草以及男人的味道,鋪天蓋地地包圍了她。
是周圍呼嘯而過的口哨聲,打斷了他們的忘情,說不上是因為激動還是羞澀,簡楨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