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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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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節:第七輯走不出親情這片海

那是個宜人的春日,玫瑰花的葉子已綠了,葡萄架上爬滿了返青的藤條。大榆樹下,滿地綻放著一叢叢黃色的蒲公英,遠遠看去,就像一位美術大師在我們的視野上輕輕抹了層金黃色。我看到母親彎下腰,隨手拔起一叢蒲公英說:我想把這些雜草都拔掉,只留下玫瑰。我喜歡蒲公英!這園裡所有的花草都是美的,即使是這些普通的蒲公英。我嚷道。母親神情凝重地望著我,意味深長地說:是啊,每一種花都有它的出眾之處,也正如此,才給人們帶來不同的歡樂。我點點頭,心裡正為自己說服了母親感到高興。接著又聽母親說:對人來講也是這個道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公主,但這並沒什麼值得羞愧的。我想母親大概猜到了我心中的隱痛,於是,我向她哭訴了學校裡發生的一切,她安詳地笑著,仔細聽著我的述說。我想你會成為一個出色的旁白者,你大概沒忘,以前你很喜歡給我朗讀故事,而且旁白者的角色和公主同樣重要。在母親的鼓勵下,我漸漸對扮演旁白者這個角色而感到自豪。中午放學後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我和母親反覆朗讀角色的臺詞,以及和母親談論演出時的裝束中度過了。正式演出的那晚,我感到緊張極了。就在演出開始的前幾分鐘,老師走過來對我說:你母親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說著遞給我一束蒲公英。儘管花已有點蔫了,有些已從花稈上飄落,然而看到這花,我明白母親就坐在臺下,我頓覺自信。演出結束後,我把這束蒲公英帶回家。母親把它仔仔細細夾在一本詞典裡。現在,每當夜深人靜時,在柔柔昏黃的燈光下,我時常回想起小時候和母親一起度過的那些時光。儘管對整個人生來說那是短暫的,然而,從那些日復一日簡單重複的生活,以及生活中發生的那些看來似乎平常的小事中,我感到了深深的母愛,也悟出了愛──首先主要體現在一些極微小的事情上。

第320節:第七輯走不出親情這片海

我工作後,母親來看我,我請了一天假陪母親。中午時,像重溫往事一般,我特地陪母親吃午飯。餐館忙亂得很,坐在許多匆忙吃飯的人中間,我問已退了休的母親:媽媽,我小時候你一直在家操持家務,肯定覺得厭煩了吧?煩?是啊,家務活是讓人厭煩,可你卻永不讓我厭煩!母親緩緩答道。對她的回答我並不十分相信,於是我進一步說:照看孩子肯定不會像從事一項職業一樣能給人以鼓勵。職業的確能激勵人,我很高興我曾經有過職業。職業就像一個吹起的氣球,你只有不停地打氣,才能使它一直膨脹。而一個孩子卻像一粒種子,你給它澆水,精心照看,它就會自己長成一朵漂亮的花。聽到這裡,小時候和母親坐在餐桌旁的情景好像又浮現在我的眼前。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我一直保留著夾在舊詞典的那朵已壓成薄片、變成深黃色的蒲公英。一屋子的愛和歡笑簡·雷諾我的父母陪伴我度過我生命中的每一次高潮和低潮,我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會離我而去。我只有記住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故事,讓他們永遠活在我心中,永遠,永遠……就生物學的角度來說,我的確是很晚才踏入社會。我出生的時候,母親41歲,父親42歲,而我哥哥已經10歲了,這條過分明顯的代溝也許和我那獨特的血質一起造就了我的一生。我的母親,凱瑟琳,出生在蘇格蘭;我父親,安尼羅,是第一代到美國的義大利移民。就這樣,我似乎被什麼從中間分成兩半。傾向於蘇格蘭那一邊的是講求實際的、邏輯性的,甚至有一點古板;傾向於義大利的一邊則是愛吵吵的、追求獨特的、愛嘲笑別人也被人嘲笑的。──第一條我釣到的魚我父親總是試圖說服我去做一些戶外運動。他會說:你為什麼不去釣魚呢?釣魚?對我來說,那只是徒勞地舉著一根拴著長線的棍子而已。去吧,母親說,如果你能釣到一條魚,至少可以向你父親證明你已經試過了。

第321節:第七輯走不出親情這片海

有一天,我在學校裡聽說有人在排幹我家附近的那個湖,那兒到處是死魚。於是我馬上騎了車趕到那兒,撿了25條魚。回到家,我衝著父親大叫:嘿,老爸!看我抓到了什麼?我父親一聽就自豪地笑了:好小子!瞧瞧他搞到的魚!媽媽接過我弄到的魚,把它們剖開。她嘀咕道:這魚已經發臭了,我們不能吃!好了,別抱怨,我肯定它們是新鮮的!爸爸理也不理她,還說,好一個棒小夥子。最後,我母親把我拉到一邊,我只好在蒼蠅拍的威脅下坦白了:媽,好吧,好吧,是我在湖邊撿的!都是死的!媽媽非常惱怒,但為了不讓爸爸失望,她還是趕緊出門到鋪子裡買回了新鮮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