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竟透過慶王將今年進士科的題目弄到了。
雖然明日便是科舉考試,但楊國忠的心思並不在兒子身上,自大朝後,他一直便盯著李清的官坊,官坊的推行因涉及太多地方利益而採取了折中的辦法,先試點再推行,但他楊國忠卻是輸家,太府寺下的左藏被划走了,大朝上,他的抗爭變得如此軟弱無力,沒有人聽他的呼聲,也沒有人同情他,造成這個被動局面的原因只有一個,李清能給皇上帶來滾滾錢財,而他楊國忠不能。
楊國忠抱頭伏在桌案上,兩隻大拇指慢慢地按壓著太陽穴,他在仔細考慮一個計劃,或許就能扭轉目前的被動局面。
“下官參見楊中丞。”
趙嶽尖細的聲音打斷了楊國忠的思路,他茫然地抬起頭來,兩眼通紅,聲音嘶啞道:“什麼事?”
趙嶽有些侷促不安,他看出楊國忠心事忡忡,看自己時一臉茫然,顯然不是在考慮兒子科考之事,自己此時打斷他的思路是否明智?但人已經進屋,話到了嘴邊,不由他不說,趙嶽又躬身施一禮,小心翼翼道:“下官是為大公子之事而來!”
“暄兒?”
楊國忠這才想起,明日就是省試,他的長子要參加進士科的考試,不由放下他正考慮的計劃,將注意力轉到兒子身上來。
“暄兒備考如何了,我給他的題目有沒有好生溫習?”
楊國忠斜睨著趙嶽,言外之意是他有沒有替兒子寫出策論,這個趙嶽剛剛升為吏部考功署員外郎,手中開始有了實權,會不會也因此不聽他楊國忠的話,這也是他所關心的。
“啟稟中丞大人,卑職已經為大公子默好了經文,也準備了十首詩和幾篇策論,只等他背熟便可進考場,可是。
“可是什麼?”楊國忠緊盯著他,從趙嶽遲疑的口氣和不安的眼神,楊國忠也隱隱感到一絲不妙,“暄兒呢?他現在人在哪裡?”
趙嶽嘆了口氣,“卑職就是為此事而來,我已經快十天找不到大公子了,問他的丫鬟,只知道是在東市一帶,已經幾夜不回府了,我為他準備的東西,至今仍未開封。”
“什麼!”楊國忠重重一拍桌子,霍然站起,明天就是科考了,他竟然隻字未看,一股怒氣衝過,楊國忠又頹然地跌坐進椅子裡,“難道兒子真要步自己的後塵不成?”
“大人,卑職以為只要大公子現在趕回來,先背熟一篇,應付了明日的考試,然後明晚再背詩,或許也能中榜!”
楊國忠想了一想,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他點點頭道:“我這就派人將暄兒找回,就把他交給你了,若你能使他中了進士,我將來必有重謝,絕不食言!”
說完,楊國忠再命人備車,他要再次拜訪慶王,為了兒子能中榜,他有必要做好最周全的準備。
但楊國忠前腳剛走,趙嶽後腳便溜出了大門,他叫了一輛馬車,火速向崇業坊趕去,行至李林甫府第的後門,趙嶽跳下馬車,警惕地向四周看了一圈,沒有看見熟面孔,便上前拍了拍小門,片刻,小門‘吱嘎!’一聲開了,趙嶽對門房低語幾句,隨即一閃身便進了李林甫的府中。
第二百四十章 科舉案(二)
嶽被李林甫的管家領進府內,穿過幾道迴廊,被引到堂中,“老爺有事,趙員外請稍等片刻,”管家丟下一句話便揚長而去。
四月的下午陽光充裕,空氣中有些燥熱,周圍很安靜,院中幾株桃樹鬱鬱蔥蔥,累累果實已壓彎枝頭,此刻已快到晚飯時分,趙嶽依然在無聊的等待中,沒有人來招呼他,自然也沒有香茶招待,漫長的等待使他不耐煩起來。
趙嶽走到院中,隨手摘下兩隻毛桃把玩,忽然似乎有腳步聲傳來,他扔掉毛桃,疾步向院門走去,卻見李林甫的管家領著一人從院門前一閃而過,走得太快,趙嶽沒有看清,但從側面看,此人很是面熟,他急忙走到院門口探頭看去,在這一瞬間,趙嶽愣住了,此人的背影赫然就是他的頂頭上司苗晉卿。
苗晉卿不是死硬太子黨嗎?幾時又拜在李林甫門下,趙嶽百思不得其解,他搖了搖頭,正要將此事甩開,可沒走兩步,他又猛地記起一事,這苗晉卿正是這次科舉的副主考,他此時來李林甫是什麼意思?難道是。
冷汗頓時溼了趙嶽的大片脊背,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正成為李林甫的一把刀,而這把刀對準的是當朝新貴,楊國忠。
“員外郎,我家老爺命你去見他。”管家送走苗晉卿,又拉長了冷臉出現在小院門口。
李林甫地書房裡還有一絲苗晉卿留下的淡淡酸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