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緩緩走到他身邊,指著幾個爭相爬上牛背地牧童,道:“禹圭兄若想逍遙自在、不爭世事,只管學那幾個牧童便是,自古庸人無困惑,所思所想不過是口腹之慾、聲色之娛罷了,大丈夫既然踏上仕途,就要一展胸中抱負,為國家興盛、為天下黎民做一番事業,若患得患失,不敢作為,豈不是辜負了這數十年韶華,禹圭兄且拋去屈大夫的‘魂兮歸來哀江南’,記住另一句話:‘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滄海一粟’,第五琦不由動容,是啊!人之一生,立於天地滄海之間,是何其渺小,
新鹽法的推行顧慮重重,確實是過於膽小了,他只覺開朗,豪氣萌升,急忙後退兩步,向李清長身而躬,“多謝李侍郎之言,禹茅塞頓開,甘願為犬馬,為新鹽法效力。”
李清一把挽住他,訝然笑道:“你為我的副手,難道現在才決定推行新鹽法麼?”
第五琦苦笑一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年輕一點的,或許與李侍郎一樣有銳氣,可象我這般中年之人,必然會思前想後,判斷眼下形勢,多少會有些顧慮。”
李清命人拿了兩把椅子,與第五琦坐下,方才問道:“那你說說,現在是什麼形勢?”
第五琦看看兩邊無人,這才低聲道:“前幾年韋尚書主管漕運之時,曾查獲一支私鹽船隊,所運私鹽達萬石,本來要大興牢獄,後來才知道這是慶王的私鹽,韋尚書為此密告皇上,最後宮中來人送來一份密旨,韋尚書便將這支船隊放了,由此可見,今上是縱容諸子所為。
鹽、茶、酒、鐵,這幾樣東西都有暴利,京中哪個王子不染指,其實我們這些老吏心裡都清楚,李侍郎去揚州名義上是推行鹽法,實際上就是和慶王、永王較量,只要控制了鹽源,他們在京中再有天大的本事,也無可奈何了,他們自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