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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就開始吧。”

久枉從親吻帶來的窒息感中緩過勁來,微微喘出一口氣,聽到他的話後指尖不受控制的微微一顫,側頭不語。

她知道他要做什麼。

雙修。

——從她被他所困、飲下【迭墨】,如今已有十七載。

【迭墨】是種能用於任何生靈的秘藥,不論品級多高實力多強,飲下後潛伏體內十天,若無引子則自行消失。一旦觸發,便是萬劫不復。

它是種毒,是這世間少有的足以致任何生靈於死地的慢性毒。

這是仙界少見的一種毒藥,用仙力灌注飲下,引子便是與仙力截然相反的魔息。鳳簫神君在剛收她為徒時一日將她叫到身邊,說她身上的氣息有些異樣,然後給了她這種藥。

鳳簫神君沒有追問,她不知他究竟知道多少,給她這藥又是為了什麼。然而之前與夜箜透過鏡術交流時,她卻隱約發覺對方的情緒有些異樣。

那種隱約的感覺如影隨形,然而面對相識近萬年的夜箜,她不敢確定。其實她本可以不來魔界,只是想到如果只是錯覺,這便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見。

就是這個想法趨使她,帶上了【迭墨】。又在進入水鏡苑林發現結界的跡象後,終於飲下。

藥物致死需要五十年,對於凡人來講是半生年華,放在仙人身上不過轉眼時光。

飲下昏迷一年,之後有半年清醒時光,是為第一個週期。第二次昏迷兩年,之後依舊清醒半年……以此類推,每次清醒半年後便陷入昏睡,時間增加一年。

直到逐年遞增的期限將五十載的歲月耗費殆盡,便迎來死期。

認真算起來,她這已是第五次發作完畢,而自出生便孱弱的體質註定她連五十載的期限都熬不過去。若她沒有估計錯誤,這次之後,最多再度過一個週期,她便該命絕於此。

而之前每一次醒來後,看到的大多是如眼下這般的境況。他親密的擁抱著她,等待著她的甦醒,隨之一次次強迫的糾纏,在半年間的無數個夜晚。

夜箜總是微笑著,彷彿他們之間不曾決裂不曾相違,他並未將她強留此地,她亦未飲下那無解的毒。

然而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在十七年前下了一場賭局,卻終究高估了自己的運氣。從被困桎梏的那一刻起,她便再也找不到迴歸天界的路;自飲下【迭墨】的那一刻起,便再無回寰餘地。

鳳簫神君與夜箜之間的對峙與聯絡,九千年相識直至如今,她隱隱有些猜測,卻終究不能肯定。而她的前路卻如重重迷霧,必須在一片模糊中執著前進,固執的認準一個方向,走向沒有結果的終途。

修仙之道最忌如此,若是心結過多困惑難解,或許會在不知不覺中產生心魔。

可修行本就是逆天之事,終究要做出自己的選擇。

這就是她的選擇。

無休止的糾纏之中,久枉忽然想起初入天界時曾困擾她許久許久、直到後來日漸淡忘也未能釋懷的一個疑問。

那時她與西方又西的那位維納斯女神身邊的一個近侍有過幾分交情,於是看到不少關於男女相悅故事的話本——在她們那裡,那叫做童話。

她依稀記得在一個故事裡,講述美麗的公主被魔龍擄去,然後有王子騎著白馬挾著寶劍孤身一人闖入魔窟,經歷一番波折後最終救出公主殺死魔龍,二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故事的結局確實十分完滿,然而卻始終沒有提過,魔龍擄走公主既然是因為貪戀公主的動人美貌,那麼被王子救回的、已被魔龍染指的公主,是如何讓王子毫無芥蒂的與她生活下去的?

夜箜的指尖滑過她的心口,肌膚在摩擦中漸漸升溫。然而在愈發灼熱的空氣裡,久枉更清楚的感受到心尖上升起冰冷的寒意。

身處天界時,許多仙人無事閒談,提及天魔二界,大都表示,道不同則不相為謀……

“夜箜……”她的聲音已經有些不穩,進行到一半的深呼吸被他的動作中途打斷,於是聽上去像是呢喃溫語。

“嗯?”他動作未停,只是將視線對上她的眼睛。

“我討厭你。”她閉上眼不再看他。

“嗯。”他的語氣絲毫不變。

一夜過去,久枉不能成眠,只等到夜箜起身著衣離開,依舊靜靜的躺在床上,望著雕花竹紋的舍頂發呆。

魔界的環境與天界不同,地域間的環境差異極大,最惡劣的地方連屍魔厲鬼都不願觸及,豐饒之處比天君正殿都適合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