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都沒有的邪惡感,原來,自己也並沒有想象中的成熟冷靜,遇到棘手的事的時候,竟還是依賴這樣的解決方式呢,只是……算了,就算賭一次,賭洛洛對小寒所有的不捨得,就算輸,最壞也不過如此。
邵寒走到藍魅面前,剛要跪,卻被攔了下來,藍魅似有淡淡的微笑著,隨意的挑檢著那些或大或小的碎片。
眼見藍魅把細小的碎片挑選出來,楚洛像是想到了什麼,一瞬間滿滿的恐懼,腦中轟然驟響,天崩地坼一般,“師兄,師兄……”出口的聲音竟有些發抖,終於像是引起藍魅的注意般,對上藍魅毫無感情的瞳孔,楚洛乞求般的搖著頭,口中喃喃,“不要,師兄,不要……”,楚楚可憐的樣子像極了受傷的小獸。難道是要為難六哥嗎?不要,不要,小七不要這樣。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默契,看著楚洛這樣的反應,藍魅知道,自己怕是賭贏了,更加冷魅殘忍的微笑綻放在嘴角,毫無留戀的,藍魅冷冷的忽略掉楚洛滿是受傷的眼眸,刻意看向邵寒,嘴角揚起的是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小寒,張嘴。”
藍魅師兄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全無先時的那種憤怒,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藍魅卻讓邵寒更加的惶恐,聽著師兄的話,總算是明白師兄為何要讓自己去撿這些碎瓷片,說不害怕,那是假的,但到底也是D。S雷霆調教出來的徒弟,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這樣的能力,還是有的,再者,也是有些放下心來的,這些微小卻殘忍的懲罰,總算不是衝著小七,不然,以小七現在的體質,怕是真的承受不住了吧?
這樣想著,倒也一片坦然,淡然的張嘴含下碎片,耳邊是小七惶恐的聲音。
藍魅像是沒有看到這兩個師弟如此的反應一般,有些決然的伸手接過邵寒手心中大塊的碎片,靜靜的扔在地上,而後用眼神示意著邵寒跪上去,那麼自然而優雅的動作,湮汐在旁邊看著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無法想象,自己的罌,已然不再是十三年前自哈得斯堡走出去的那個些許純真,些許手軟,些許善良的孩子,是啊,到底是万俟家族的傳人,片刻的溫暖,片刻的細膩,怕也都是回不去的曾經,他們這種人,慢慢的變得冷血心狠,這是必然,逃不掉的必然,只是,罌,即使必然會這樣,你也不必如此的強迫自己吧?如果不是此刻的邵寒和楚洛都無暇看破你的眼神,那麼,你深邃的眼底那抹濃濃的不捨,你卻要如何粉飾遮掩?罌,你為什麼要,活得這樣的累……
楚洛像是一瞬間蓄滿了力量,竟試圖伸臂去踮起邵寒的即將跪在瓷片雙膝,不過,到底是體虛沒有力氣,被藍魅眼疾手快的推開。
“楚洛,”藍魅極少這樣叫楚洛的全名,“你以為我真的捨不得殺了你嗎?”抬手,鞭梢有些決然的指著楚洛,極怒的聲音,凌厲的眼神,這樣的藍魅,氣勢迫人。楚洛,今天,你不上手術檯,就算我拼了命,我也會捨去其他,打得你上手術檯,這由不得你任性!那麼多從小就付出的非常人能夠忍受的苦痛與辛酸,不就是為了槍法,為了鞭法?沒有了右手,你這麼多年的努力,不就全都白費?就算你不在乎你放棄,我也不會允許,我不捨得,不忍心!藍魅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狠狠的握著拳,額頭上的冷汗不住的滴落,藍魅去無暇顧及任何,看著楚洛仍舊不為所動的雙眸,滿眼的難過。
“小七,”實在不忍心看著楚洛這麼不要命的傷害自己,邵寒即使明知口中含著的瓷片會因為說話摩擦口腔,卻仍忍著疼痛開口勸著,“小七,你到底是怎麼了?別再任性了,好嗎?”強制壓抑著倒吸冷氣的慾望,邵寒拼命讓自己的聲音清晰的發出,知道藍魅的為人向來說一不二,看著小七有些失神不知所措的眼眸,邵寒忍著膝上扎破劃傷的劇痛,向前蹭了蹭,抱著藍魅的腿,放下所有自尊的求著,“師兄,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師兄你別生氣,洛洛做錯什麼,小寒願意替他受罰,師兄,手下留情……”邵寒含淚的眼中那抹乞求,甚至閃疼了藍魅的心。
“哥,別這樣,不要這樣,”楚洛儼然有些泣不成聲,不要這樣,你們為什麼都要為了這樣一個殘破的我去犧牲你們引以為傲的一切,不要,楚洛不是從前的楚洛,楚洛不值得,不值得啊,讓我去死,這很難嗎?自小和邵寒哥相依為命,於自己而言,怕早就在心底把邵寒當做是親哥哥,先時自己如此任性的逼著邵寒哥生氣,無非就是不想要哥如此的痛苦,可是,怎麼會這樣?都發生了什麼,怎麼會這樣?看著邵寒哥的嘴角不住的流下的血跡,楚洛的聲音帶著悽然的求著,“哥,不要……”,為了洛洛,不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