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出來菜知道,原來 這時侯是晚高峰。
差不多兩個鐘頭耗在路上,等到了費峻瑋家,也正好快七點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他並不是獨自在家等她。
還有一個人。
費峻瑋向她介紹:“新辰國際的法律顧問安律師。”然後向對方介紹,“這位就是我現在的經紀人餘小姐。”
她已經完全沒有招架之力,連自己都佩服自己居然還可以擠出一絲微笑:“安律師,你好。”
安律師與她握手,費峻瑋親自替她斟上一杯茶:“是我堅持要安律師在場,因為我們談及的問題,可能涉及到法律責任及賠償範疇。”
“是,不過我真沒有準備,不然應該請公司法務部的同事一起來。”
安律師插了一句話:“餘小姐的意思,是不是想改天再談?”
“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她站起來,“很抱歉打擾費先生,我已經明白您的意思。餘下的事情,我會交給法務部的同事處理。”
他冷淡而客氣地說:“謝謝。”
“不客氣,應該走的流程。”
從費峻瑋家中出來,一直到了車上,她才發現自己全身都在發抖。
並不是恨,只是覺得怕。
怎麼會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他完全就像一個陌生人,疏離而遙遠,冷淡而無情。
從前,她真是高估了自己。
她一錯再錯,到了如今,才自取其辱。
這一趟真不應該來。在他明確表達了他的態度之後,她的最後一次努力,真是自取其辱。
她開著車子駛在路上,路燈都是一團團模糊的光暈,眼前一
片朦朧,一切都彷彿是在雨中,扭曲擴散。她舉手拭了拭眼睛,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在哭。
真是沒有出息啊,遇上這樣的事情還會哭。她原本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刀槍不入。卻原來在失去他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遠遠沒有想象中的堅強。她根本就承受不起,他只用了一個決絕的姿態,就令她粉身碎骨。
對面車道上的車亮著大燈,隔著模糊的淚光,仍舊眩目得
令眼前一片空白。她的大腦之中也是一片空白,如果她不曾一錯再錯,如果不曾有錯誤的開始,他會不會就不會選擇離開公司?
淒厲的鳴笛聲中,大燈再次眩目,她才發現自己闖入了對面的車道,她能地打過方向盤。可是右側有車,車速極快,擦她的後視鏡過去去,她的車方向別了一下,後面一輛車避讓不及,撞在了她的車尾上。
巨大的慣性讓她的車直衝出去,打橫斜側了大半圈,車頭橫過來,卻再次被另一部車撞上。
安全氣囊“嘭”地彈出,撞得她胸口劇痛。車子終於停下來橫在路中央,她卻被卡在座位與方向盤之間,動彈不得。
周圍的車紛紛避讓,她昏昏沉沉,只覺得腿上劇痛,還有,四周的車全在鳴笛。
終於有人拉開車門,煞白著臉,連聲音都變了調子:“文昕!”
她覺得像夢境, 因為這個人是費峻瑋。他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他也不該出現在這裡,所以她覺得自己是在做噩夢,夢醒來就好了。他不曾那樣決絕地離去,而自己也不會被卡在車裡,動彈不得。
“文昕!”他試圖把她從車裡弄出來,但一動她的腿就劇痛因為痛,所以流淚;因為痛,所以指甲深深地嵌入了他的手臂。他的胳膊是溫的,他的面板是軟的,他神色焦慮,他試圖安撫她:“你哪裡痛?能不能動?”
她不覺得他是真的,只覺得自己在夢裡,所以喃喃地說:“別站在這裡,會有人看到。”
“你的腿被卡住了。”他終於看清楚車頭陷進去卡住她的地方,“能動嗎?很痛嗎?”
“別站在這裡,會被人拍到。”
他十分焦慮地拿著手機報警,先打給交警,然後再打給急救車。
警笛的聲音由遠及近,她抓著他的胳膊:“走!”
“不,我不走。”
“你是公眾人物。”
“我不走。”
“警察會認出你,過路的任何一輛車上都可能有人認出你。”
“我不走。”
“出來新聞很難向公眾解釋,娛記一定會添油加醋,你快走!”
“我不走!”他的臉色蒼白,聲音卻很大,“我不續約,你馬上就不再是我的經紀人了,你不用管這麼多!”
她疲倦地合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