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衍聖扯下腕上燒得半化的手銬,低眉斂目,撫著自己的小腹答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手段,實在是可恨。本座當然要以教眾性命為重,只好先放過你一馬。你們都閃開,讓日丹王子離開這裡。”
他這話說得極為敷衍,毫無誠意,乾巴巴地倒像是背臺詞。除了圍在手術檯邊的那些科特里爾僕人,其他人都面露古怪地看著他,想從這話裡聽出什麼深意。日丹更是緊張地厲聲重複了一遍:“不要妄想耍什麼手段!”
軒轅衍聖點了點頭,用聯邦語吩咐遠遠行禮的魔教弟子:“眾人都讓開,讓日丹王子自己離開,咱們魔教不能隨便和科特里爾王族結仇。”
這話雖然還是不夠情真意切,但是科特里爾星域是君主專丨治,王族的利益高於一切。哪怕他們那幾個王子每天自相殘殺,也決不容許有外人對本國王族動手。
這樣的態度才是平民對王族的正確態度。日丹略微安心了點,冷冷說道:“你們最好別動什麼不該動的心思,我這幢房子裡裝了全方位監控系統,只要我死去,這些影像都會被傳送到科特里爾那邊我的忠僕手裡,我的父王不會讓我白白死去的!”
他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是也算是堅韌不拔,一步步離開了手術室。周圍眾人懾於他手裡的遙控器,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離開。然而纏在他身上的白色蛛網卻不會像人一樣聽話,隨著日丹不停前進,那些白網也纏滿了他的身體,就連他的眼前都墜下了一道道細絲,遮掩視線。
在白絲之後,忽然出現了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讓他目眥盡裂,厲聲問道:“那是誰——”
那人一步步走向他,俊美深刻的五官透過蛛絲間的空隙越發明朗,和他在鏡子裡看過多年的那張臉一模一樣,臉上還帶著與他完全不同的沉靜神情,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來。日丹的心理防線在身上長出蛛絲時就已搖搖欲墜,這個人的出現更在他脆弱的心頭狠狠敲了一記,讓他腦中一片空白,連抬起腳向外走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與他一模一樣的人走過來,目不斜視地和他擦肩而過,然後在他看不見的身後,他聽到那個人用聯邦語清清楚楚地說道:“屬下日丹見過教主。”
他心裡轟然炸開,終於知道自己輸在了哪裡——他以為魔教要和他合作時,對方卻是一開始就在算計他、利用他,甚至今天手術手他所有的安排和佈置,都在別人的掌控下。他錯就錯在太相信了那個魔教教主,也太相信自己的實力。早知如此,他還不如回科特里爾讓兄弟們嘲笑……
他恐怕是無法再回科特里爾了,可是這些人,也必須——死!
他用力勾動手指,按下手裡的遙控器。可是想象中的爆炸並沒有道來,他的手指和控制鈕之間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層白膜,想按也按不下去。這時忽然有一隻手從他身後繞過來,抽走他手裡的遙控器,然後那人整個走了過來,露出沉靜穩重的臉龐,俊美熟悉得讓他心裡一陣陣發冷。
那人在他耳邊低聲說:“多謝你,日丹王子。雖然我是個人工培養體,以後只能以你的身份活下去,而且活著的唯一意義就是為魔教掌握科特里爾的勢力,但我還是很高興能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他親自打暈了日丹王子,又在幾個魔教弟子引導下帶著被侵蝕了神經的科特里爾僕從離開。那隻小小的黑色蜘蛛也從他身上跳了下來,重回到威爾·曼特森心口,咬破面板鑽了回去。剩下的人才圍上來見過教主,軒轅衍聖此時已端正地坐在手術檯上,正了正衣領,威嚴地打發眾人離開:“我有些事關老教主的事要問威爾,你們且先出去搜尋一遍,把這裡能用的東西都帶回分壇。”
等眾人關上門離開,教主嘴角才露出一絲淡淡笑意,目光冷淡地落在威爾·曼特森身上,看得他蜂蜜色的臉龐微微發紅。他的嘴唇微微蠕動,有很多話想要解釋,又覺著單單是說這些話太過蒼白無力,雙眼熱切地望著教主,恨不得和他心意相通,讓他完全知道自己這些日子做了什麼。
然而他不動,軒轅衍聖卻先動了。
就算威爾經過了多少訓練和改造,教主出手的速度他還是跟不上的,不止是身體,連眼睛也跟不上。他完全沒看到軒轅怎麼出的手,但領口已經被人攥在手裡,用力拉了下去。那雙嘴唇就停在他面前呼吸可聞的地方,溫柔甜美,似乎馬上就能品嚐到,卻在幾乎就能碰到他的時候停了下來,似笑非笑地問道:“現在沒有別人在,我們有很多事可以好、好、談、談、了?”
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威爾忽然向前探了下頭,吻住那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