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一個帶著白色口罩的醫生從門口跑了進來,身後跟著醫護人員。
那醫生駐足一秒,掃了一眼周暖,便進入簾內。
周暖抬頭的一瞬,只見到那一模糊入簾的剪影。
沒一會兒,護士小姐從簾內跑出,待護士小姐不知從哪裡回來,手中多了一份手術同意書,她遞給周暖,說:「小兒急性闌尾炎,需要馬上手術,您是家屬嗎?」
「我不是,我是他的老師。」周暖說。
「那他的家屬什麼時候能來,拖得越久越嚴重,對孩子不好。」護士小姐語氣急促。
「他們……」周暖剛開口,一對年輕的夫婦從急診室門口跑了進來。
周暖鬆口氣說:「他們來了。」
王子謙父母在同意書上籤了字。
隨後王子謙被推進了手術室。
周暖和王子謙父母在手術室外等待,王子謙的父親客氣的對周暖道了聲謝,而王子謙的母親則面色不佳,臉上有責怪的意味。
周暖只是安靜站著,無過多話語。
一個小時後,王子謙的手術順利結束,周暖整個人長舒口氣。
然而,事情還未結束。
病房前,周暖正挨訓,教訓她的正是王子謙的母親:「周老師,我們是花了錢給孩子上學,不是花了錢給孩子找病的。」
周暖儘量用緩和的語氣解釋,以免讓家長感到不舒適:「抱歉,發生這種情況也是意外,我……」
王子謙的母親輕哼一聲:「意外?一句意外就沒了?」
「王子謙家長,真的抱歉,當我發現王子謙小朋友不舒服的時候……」
「怎麼,想狡辯?」王子謙的母親再次打斷周暖話語。
周暖微微皺眉,她沒想到這種在新聞裡會發生的事,有一天居然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現在有口難辯。
「周老師,你怎麼不說話?」王子謙母親咄咄逼人。
「理虧了?」王子謙母親輕嘲。
周暖抬頭挺胸,語氣嚴肅:「這位家長。」
王子謙母雙臂交叉於胸前,說:「怎麼?想反過來給我講大道理?」
周暖眉頭蹙起更深,這樣的情況大抵是不好處理了。
「還皺眉?」王子謙母親伸手推了周暖一下,周暖向後退了一步。
「你是不是想罵我?說我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這種推卸責任的大道理,我不聽!」王子謙母親扯開喉嚨說了一聲。
周暖抿嘴,思考之間,被王子謙母親更加用力的向後推了一把。
她一個慌神,沒站穩,向後倒去,她本已做好與冰涼地面相見的準備,結果意外跌入了一個懷抱。
那人雙手從後握住了周暖兩臂,指尖微熱的溫度隔著絲質襯衫停留在她面板上。她還感受到頭頂那溫熱的呼吸,混雜著醫院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輕柔微涼的聲音在周暖頭頂響起,夠他們二人聽見:「沒事吧?」
驚魂未定間,周暖趕緊站直,轉身說:「沒事,謝謝。」
周暖抬頭,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對上她,那人表情有些冷淡,只是掃了周暖一眼,便移開視線。他向前一步,聲音薄涼,對王子謙母親,說:「這位家長,請自重。」
話語間少了剛才對周暖的那絲溫柔,帶動周圍溫度也冷了三分,王子謙母親自然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
只是他一身白大褂,以及周身氣場,讓王子謙母親收斂了些。
他一字一句認真道:「我是王子謙的執刀醫生,王子謙應該是在今早就有了發熱的症狀,家長只要稍加註意,就能發現,怪不到老師頭上。」
周暖見他為自己說話,從側後方又多看了他幾眼。
他雙手插在大褂口袋中,身材高挺,側臉輪廓分明,膚色白皙,髮質柔軟,仔細看則發現,髮色黑中又暈染些黃,想來是天生的。那是任別人用染髮劑怎麼染,也無法染出的髮色。
又憶起他那雙琥珀色的雙眼,周暖嘴角盈起別人無法察覺的淡笑,她想:這人是醫生,那在醫院,應該是「禍水」。
禍水呀禍水~
周暖用餘光打量四周,果然,女醫生,護士小姐視線都有意無意地落在他身上。
王子謙的母親一時語塞,態度卻未軟下:「老師也有責任,她如果早點發現,我兒子也不至於暈著來醫院。」
周暖的身份讓她無法與家長爭辯,如果稍一吵起來,那她沒準就上明天報紙